章太后捏了捏自己藏在被子下的拳頭。
好啊,你想要權?想要回鳳印?沒問題,哀家給你!就怕你拿都拿不住!
“皇后孝順,哀家自然欣慰。”章太后乾巴巴地說了一聲,便讓身邊的貼身宮女去將鳳印取來交給皇后。
正在這時,二十四孝的皇帝掐著點兒進了長樂宮。
“您來得正好,妾身剛剛回了母后,不敢讓母親太辛勞,這鳳印妾身先收回來了。”趙嫣容笑盈盈地向皇帝長官進行彙報。
“你做得對。”皇帝對皇后的細心和孝心表示了極大的滿意和表揚。
“宮務繁雜,妾身也不是很懂的,若是有什麼地方不明白,還是要麻煩母后指點一二的。”趙嫣容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一圈烏痕,皇帝看著頗有點兒心疼。不過看著太后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又覺得很舒暢,看著皇后的目光更是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皇后也累了一夜,朕將你送回昭陽殿,你先好好休息休息。養足了精神再來管理宮務,不急的。”皇帝微彎著眉眼,伸手在皇后的鬢邊一拂,像是要幫皇后理一理那根本不存在的亂髮一樣,態度自然而親暱。
外頭陽光明媚,不及室內男人溫然一笑。
就這眉這眼,這鼻這唇,還有這副身板兒,實在是太養眼了。
太后看著陽光下的小倆口,居然相視一笑,笑得如此淫|賤,如此蕩|漾,太后娘娘的心都要炸開來似的那麼難受著。
一個是她恨到骨頭裡的名義上的兒子,一個是她恨到心口窩裡的礙眼的媳婦兒。
章太后銀牙咬碎,只想上天劈道雷下來,直接把這倆劈成焦炭。
可是不成!
皇后能死,皇帝不能!
她的寶貝兒子還在窮山惡水之地受苦,這世上,只有李睿能救他回來。
章太后此時心裡又恨上了先帝。
如果不是先帝心狠,何至於讓她母子分離,還要受李睿和趙嫣容的窩囊氣!
看著李睿拉著趙嫣容的手,打算這就要走,太后對身邊的女官使了個眼色。
那女官立刻後退了半步,做出驚慌的模樣來。
“太后,您的玲瓏鳳佩怎麼不見了?”
太后死氣沉沉地哼了一聲:“怎麼可能?哀家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可是先帝御賜之物,全天下只此一塊,怎麼會不見了?”說著,便在身上上下摸索。
“不見了!真的不見了!”太后悽聲叫起來,“怎麼可能?那是先帝留給哀家的寶物啊!啊啊啊啊!”
太后的魔音穿耳讓在場眾人全都跪下來了。
李睿濃眉一蹙,掏著耳朵問:“又怎麼了?”
趙嫣容柔柔一笑,對他說:“好像是母后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什麼玲瓏佩的,陛下您聽說過嗎?”
李睿臉上突然掠過一道黑氣,趙嫣容靠他近,清楚看見他瞳孔縮了縮。這反應,不是大驚就是大怒啊!這什麼鳳佩果然不同凡響!
長樂宮裡一片混亂,太后捶著桌罵,近身服侍的宮女們一個個都跪在地上,指天劃地,賭咒發誓,沒人有這膽子敢碰太后的寶貝。
這麼一鬧騰,皇帝和皇后顯然一時半會走不開了。
太后紅著眼睛哭著說:“這可要了哀家的命嘍!這是先帝親賜哀家之物,哀家每每見著它,就像見到了先帝一樣,如今就這麼沒了,讓哀家還有什麼臉面將來去見先帝啊!不能活了!”
哭得震天兒響,如喪考妣一般。
帝后站在那兒,看著宮裡眾人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翻著,直看了小半個時辰,略覺得有點腿痠。
這長樂宮的宮人們也太沒眼力見了,皇帝和皇后都在,居然沒一個說上前給搬張椅子的。
皇后於是對已經相當不耐煩的皇帝說:“陛下,不如咱們先走吧,讓母后這邊好好找找,咱們留在這兒也礙事。”
也不知道李睿是怎麼想的,對太后宮裡失物一事居然半點不關心,反而身上帶著一股莫名壓抑的氣息。聽皇后這麼一說,覺得字字都說到心裡去了,點了點頭,就要帶著皇后走。
“站住!”還在號啕的太后突然雲收雨霽,冷冰冰地看著趙嫣容,“皇上能走,皇后不能走!”
趙嫣容回過身,一臉詫異:“母后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兒媳做的嗎?”
“昨夜裡近了哀家身的就幾個人,皇后還是等等再走吧。”太后的聲音陰惻惻的,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溼意味。
李睿的雙眼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