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貴妃從地上爬起來對著趙嫣容就衝了過去:“你想傷了皇上!你這瘋婦!”說著揚手就要打。
“莊氏!”揚起的手未及落下,便被皇帝一把擒住,“你瘋了?怎麼可以衝撞皇后?”
明明是姓趙的女人瘋了,為什麼皇帝要說是她瘋了?
莊貴妃渾身發抖,目中帶著驚魂未定的淚,大口地喘著:“皇上,她對您大不敬,她要傷您的性命!這這兒滿院子的人都看見了。皇上,這等瘋婦怎麼能做您的皇后?她怎麼配?”
“啪!”
李睿抓著莊貴妃的手,未曾想過皇后會突然動手。
莊貴妃細白的面板上立刻浮起幾道紅痕。
“皇后?”李睿一臉震驚地看著趙嫣容,“你”
“莊姐姐說我不配當皇后,那誰配?你嗎?”趙嫣容看也沒看李睿一眼,只是笑著上下打量著莊芹道:“姐姐代掌後宮這幾個月,應該是宮裡最明白規矩法禮的。今兒看著皇上的面子,念著你們多年的情份,我只給了你一巴掌。”
“我這人啊,最是心善的,見不得人為我受苦。”皇后兩隻手一左一右抓住皇帝和莊貴妃的手腕,輕輕將兩人分開,“當著皇上的面,罵本宮是瘋子。姐姐,本宮瘋不瘋,有沒有資格當這個皇后,決定的人是他,不是你!”
說著,她抬起頭看了李睿一眼:“皇上一言九鼎,應還記得當日承諾我的事。”
承諾?他的承諾有很多,皇后說的,是哪句?
“皇上如果忘了那就算了。”皇后看著他,一臉的悽然,“沒關係,妾身不敢介意。”不是不介意,只是不敢。
說著,對李睿蹲身行了一禮。
“從昨夜到今晨,我也的確有些累了。皇上與莊姐姐好好說話吧,容妾身告退。”輕輕一甩袖子,皇后低聲說,“若要談很久,還請皇上帶著貴妃移駕清和宮。您知道的,妾身沒別的小毛病,就只有一點點潔癖。”
說著,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睿看著她蕭落的背影,心裡百味交陳著。或酸或苦或澀。
這個小女人會笑,會嗔,會哇哇地叫,卻從來沒有過這樣心灰意冷的神情。
看著他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傷感,幾分失望,還有幾分迷惘,不過一夜的工夫,他們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她剛入宮的那會。
像是一對熟悉的陌生人。
身子靠得再近,心也遠隔天地。
李睿身子一動,他想去將人追回來,想抹去她眉間的那一點哀傷,想讓她再次為自己展顏而笑。
莊貴妃一把扯住皇帝的袖子:“睿哥兒!”
那是幼時,莊芹叫李睿的稱呼。
李睿的身子頓了一頓,世界像是停滯了一樣。過往種種在他眼前一幕幕地掠過,年少時互相依靠著舔著傷口,那些風雨飄搖的日子,刀光劍影下的互相鼓勵,還有,她被冊為側妃時,臉上流下來的苦澀的淚水,讓李睿的心口像被撕裂一樣。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還有什麼可以相信?
他轉過身,看著滿面淚痕的莊貴妃。
“”他張了張嘴,看著一臉期盼的女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皇上!”莊貴妃又喊了他一聲。
這一聲像是將他震驚了一樣,李睿對她搖了搖手說:“你且回去吧,朕明日再去清和宮看你。”
“可是”莊貴妃追出去兩步。
“寶珍在這兒你不用擔心。等她好些了你再過來看她不,你暫時還是別來了。”李睿面朝著她,退了幾步,便轉身追著皇后而去。
莊貴妃怔怔地站在那兒,臉上火辣辣地疼著。
她錯了,是她錯了。
兒時的情份,男人的承諾,都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李睿居然為了這麼個女人變了,不是因為這個女人身後所代表的勢力,只是為了這個女人。
她看得分明,在皇后轉身而去之後,皇帝臉上瞬間閃過的不忍、惶恐,甚至是六神無主。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失措到這樣的地步?
莊貴妃覺得嗓子被什麼堵著,呼吸都十分困難。
她瞭解他,正因為了解,所以她才知道這個男人一旦動了真心會有多可怕!
“為什麼?”她喃喃地說,“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拴著你,明明不該有這樣的女人!”
李睿站在門外,心“怦怦”鼓動著像擂鼓一樣。
心明明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