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身後便有一位女官捧著一盤香囊和荷包上來。
木蘭收了過來,轉呈給趙嫣容。
那香囊荷包用的料子都是宮緞,顏色並不鮮亮,卻也清爽可愛。魏安瀾有一雙巧手,針腳細密,顏色配得也好,真令人愛不釋手。趙嫣容在裡頭挑了一個櫻桃紅的,見上頭繡一個胖娃娃抱鯉魚的圖,跟以前的楊柳青年畫上頭的福娃娃相似,心裡喜歡,笑著對魏安瀾說:“也虧你有這心思這時間,本宮瞧著,做得比織繡司裡的巧手女匠們做得都好呢。”
魏安瀾被她誇得小臉通紅,卻也是按捺不住的高興。
“娘娘您喜歡就好。下回我再繡幾塊帕子,讓姐姐們給我尺寸,回頭給您做兩雙鞋穿。”
“這可怎麼敢當。”趙嫣容笑了起來。魏安瀾這也不知是受了誰的指點,這麼個內向好害羞的姑娘,也知道來跟她攀交情了。
她是細細打量過魏安瀾的,這姑娘家教很好,心思也單純,就是太靦腆內向,是個有內秀的,所以魏太妃喜歡她,想給她找門好親事。雖然魏安瀾開始對李睿很有好感,但這些天她也明白過來,知道皇帝並不中意她,所以這心思來得疾,去得更快。
能認清形勢,不一味地追求太高遠的東西,魏安瀾也算是個聰明的。
只可惜,她雖然樣樣都好,可是氣場太弱,想當她舅媽還是差得太遠了。
趙嫣容抿嘴笑了笑,讓她落座,繼續看起手裡的冊子。
木蘭看著魏安瀾身後的女官,過了一會才問:“魏姑娘身後的姐姐,奴婢瞧著有幾分眼熟,原先應該不是在壽康宮裡伺候的吧。”
肖沉墨對她行了一禮,笑著說:“木蘭姑姑好眼色,我姓肖,原先是在華清宮裡做掌宮女官的。”
哦,怪不得看著她眼熟呢。早先容妃常來昭陽殿耀武揚威的,她見過肖沉墨幾回。不過這個肖女官與別家的掌官不大一樣,不怎麼常在主子身旁伺候。而且每回她在的時候,若是容妃有過頭的舉動,她常常會悄悄兒地勸阻一二。
只是容妃此人給人的印象極差,還差點害了她主子,木蘭不覺對這位笑容可掬的肖女官添了幾分憎惡。
皇后卻抬起了頭:“你就是肖沉墨?聽說是你幫著裴侯翻出了容妃涉私涉贓的罪證啊。”
肖沉墨忙行禮道:“奴婢不敢居功。那天也是無意中踢到了石磚扭到了腳,是裴侯目光如炬,發現了不妥之處。奴婢實在是誤打誤撞,慚愧不已。”
趙嫣容上下打量她一回,點了點頭,繼續去看她的冊子了。
秦瀟抬頭看了看,覺得這女宮有些眼熟,想了一想,這不是前些日子被他撞過的那位女官嗎?原來此時去了魏太妃的壽康宮裡。
肖沉墨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回頭對他微微一笑,又微屈了屈身,算是見了禮。
第一回見的時候,自己是從昭陽殿逃出來的,心下正慌著,沒看大仔細。今兒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裡,人就在面前站著,那種熟悉感呼之欲出。秦少監看著肖女官有些恍惚,好像有那麼一個人若隱若現,呼之欲出,可是就差那麼一點兒,一點兒,死活也想不起來。
“秦大人面色不好,可是哪裡不舒服?”
聲音清凌凌的,溫暖柔順,秦瀟看著目光關切的肖女官突然覺得頭疼欲裂,不覺低聲痛撥出來。
“哎呀!”肖女官急忙上前將他扶住,回頭看著有些慌神的魏安瀾,“姑娘身上的嗅鹽可否借奴婢一用?”
魏安瀾隨身帶著嗅鹽,是因為魏太妃時而會犯頭暈症,見肖沉墨問她要,便趕緊從貼身的荷包裡取出來塞到她手裡。
秦瀟此刻面如金紙,額上滲出細汗,被肖沉墨架著落到座上。
“秦少監這是怎麼了?”趙嫣容合上冊子,叫木蘭去請太醫,“過來好好給他瞧瞧,是不是哪裡不妥當。”
肖沉墨手腳利索地捏了一小撮嗅鹽抹在他鼻下,又抬手鬆開他脖子上的扣絆,扶他靠著椅背,拿手給他扇風,“來,吸口氣,對,慢慢吐出來。”
秦瀟覺得這情景好像自己也曾經經歷過,周圍亂哄哄的,有一個軟軟暖暖的聲音對他說:“冬官,冬官,快吸口氣,慢慢地慢慢地吐出來”
秦瀟閉著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猜不讓皇帝有兒子的是太后的小夥伴們,其實你們冤枉太后了哦,不是她乾的~~
有同學說過秦少監不是一般的太監,恭喜你,答對了。
他出身挺高的,跟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