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他母親死後將承諾收回,送給了得寵的章德妃。
可是德妃也沒有資格佩戴它,直到她從德妃升級到了太后。
李睿覺得胸裡悶氣,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想那些糟心的往事?他坐在樹下,讓陽光透過葉隙灑了他一身碎金。
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升出暖意,就像他小時候被親孃抱著時的溫度。小時候那些母親哄他入睡時哼唱的歌謠早已記不大清楚,連那些柔軟舒緩的曲調也支離破碎得沒了形狀。
魏嬪雖然對他一直很好,視如己出一般疼愛關懷,但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另一個人。他被母親拋棄,被父親忽視,在這座宮牆裡,他感覺不到能將心捂暖的熱度。
也或許,他現在也變成了多年以前,那個多情卻又薄倖的父皇。
皇帝靠在樹幹上,緊緊閉著眼睛。跟著他來的那些內侍噤若寒蟬般守在四周,不知道他們的頂頭上司此時在發什麼瘋。
樹葉的陰影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痕跡,這些痕跡在皇帝的身上描繪出清風移動的軌跡,映著他深邃的眉眼,生生將這幕定格成一幅陽光自由派的油畫。
趙嫣容遠遠地就看見在陽光下略顯頹廢卻又比平常美貌度高出二三成的皇帝,制止了四周想要喊叫的內侍,揮手讓他們再向後退了五六步,這才放輕了腳步,走到正在樹下疑似參禪悟道中的皇帝面前。
她伸出手,用手背輕觸皇帝的額頭,蜻蜓點水一樣只是這麼一觸,正要收手,卻被皇帝一把擒住手腕。
“皇后,是你嗎?”握著的手腕滑膩溫暖,她身上帶著花草的清洌香氣,與他平素聞慣的脂粉香氣截然不同。
“皇上,怎麼不睜眼看看?”趙嫣容笑著說。
“朕的皇后是九天仙女,萬一朕睜了眼睛,仙女飛走了怎麼辦?”李睿依舊閉著眼睛,在腦海裡勾勒出皇后的面容和身影,嘴角邊不由露出一絲淺笑。
“既然皇上不看妾身,那妾身就真的飛走了哦。”趙嫣容笑著,手腕突然向前一伸又一擰,藉著巧勁兒已經滑脫出來,翻手擒住了皇帝骨節寬大的有力手腕。
李睿睜開眼,正見到在陽光下笑得一臉粲然的趙嫣容。
眉目清麗,玉肌紅唇,淺紫色的輕紗柔和了她的曲線,也柔和了她的表情。
李睿就覺得胸口一熱,那句話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破口而出:“嫣容,別離開朕。”
趙嫣容微微一怔。今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皇上這是哪根筋搭錯了?她就算想走,天下之大,又有哪裡可以去?何況這裡好吃好喝好穿好住的,她才捨不得走。
皇后妍麗的眉眼一彎,纖纖玉指拂上皇帝微蹙著的眉心處,溫柔地撫平:“皇上在哪兒,妾身就在哪兒。”
堵在胸口的那股悶氣隨著皇后柔和婉轉的聲音消散在風中,李睿伸出另一隻手,撈著皇后纖細的腰身,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懷裡。
“喂,光天化日的,有人呢!”趙嫣容豎起一根食指,抵在皇帝湊過來的唇前,白玉似的臉頰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當他們都是樹就好了。”一貫沒羞沒臊的皇帝不以為意。
“不行,這多彆扭啊!”皇后在他懷裡挪了挪身子。
“噝”多日過著孤燈寒衾苦行僧般日子的皇帝就像是被油潑了的乾柴,一點點火星就能燎起大火來,懷裡這被他惦記了多日的小妻子,就是那一塊火石,只要再往他身上撞一撞,撲頭蓋臉的火星子就要爆發了。
“皇后”皇帝低聲吼了一嗓子,無奈地對著外頭喊,“都背過身去!”
鵪鶉一般縮在外圍,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得稀薄的宮侍們立刻轉過身去,同時暗暗鬆了一口氣。
皇帝和皇后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園的花叢高樹之中,立時吻得難解難分。
皇帝含著皇后的小嘴,恨不得將人揉進骨血裡去,只覺得,皇后為什麼會這麼甜、這麼甜、這麼甜!
而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皇后,一邊承受男人的洗禮,一邊在心裡暗罵,瑪蛋的這個種馬君,也不知道是在多少女人身上刷出來的經驗值!雖然被親得很舒服,但姑奶奶就是不爽啊不爽!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分開。皇后固然面帶桃花,皇帝卻也沒好到哪裡去。一雙眼睛亮晶晶水汪汪地看著懷中的女人,李睿拿鼻子蹭著趙嫣容的鼻尖,輕聲問她:“皇后,行不行?”
趙嫣容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還在回味著這個吻的滋味,驀然聽著皇帝問她行不行這種疑似炫耀討誇讚的問題,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