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個什麼反應才對。情急之下;只能拿出萬試萬靈的一招來。
“嗷!”
她倆眼一翻,暈死過去。
榮王看著她眼皮子底下還不停滾動的眼珠冷笑了一聲;隨手將她扔到地上。趙家人看自家老太太暈了,居然沒一個有膽子上來扶人的,全都低著頭,渾身發抖,生怕王爺雷霆之怒傷及他們這些小小螻蟻。
“哎哎,侯府大門開啟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所有的人都抬起頭來,將視線投向一直緊緊關閉著,從頭至尾沒有發出一聲聲響的冠軍侯府。
當先出來的是一隊身著黑衣黑褲的下人,他們一個個神情冷峻,肅然無聲,手裡拿著哨棍沿著府門兩側一字排開。
接著出來的是一隊穿著白色衣裙的丫鬟,都是十七八歲的姑娘,面容姣好,只是一個個都紅著眼眶,手裡都提著一根粗大的擀麵杖。
這陣勢是想幹嘛?
圍觀百姓們小聲議論著,男人們覺得這是冠軍侯府的下人要出來揍人,而大媽大嬸們則在奇怪,這侯府裡有多少人吃麵啊,怎麼能有這麼多根擀麵杖?
“侯爺出來了!是侯爺出來了!”
不知是誰又叫了一嗓子,遠遠跪著的百姓們呼啦一聲爬起來,紛紛往前湧。
冠軍侯在百姓中名聲響亮,雖然老侯爺和長公主都過世了,留下的現任冠軍侯卸了軍職,但那也是偶像的兒子。平素裡侯爺極少出門,大傢伙想見一面都難得很,難得這次他能露臉,必須要靠近點圍觀才不虛此行啊!
榮王帶來的是宗室營的府兵,見百姓湧上來,怕亂中出事,忙變了陣形當了回人牆,將老百姓都攔在府門前一箭之地外頭。
大家夥兒抻長了脖子向門裡看,果然見到一名白衣男子揹負著雙手緩緩出現在門口。
寬袍大袖,頭上沒有戴冠,烏黑的長髮就挽了個松髻,拿只玉簪子彆著。面目清俊,神情冷傲,一舉一動間,衣襬翻卷,加上他那略嫌清瘦的俊雅容貌,真個就像謫仙一般風流瀟灑,脫俗絕塵。
男人們倒不覺得怎麼樣,那些大媽大嬸最受不得這樣的長相,一個個捧著心口都快暈過去了。
就衝著裴侯爺這麼神仙一樣的容貌,裴家人也不可能是那老太婆口中不忠義不孝順,貪婪跋扈,欺凌弱小的存在。
婆姨們大多是顏控,這一控起來就不怎麼肯講道理。一顆心早偏到腔子外頭去了。
裴宜將手抬起來虛壓了壓,這人瘦歸瘦,一身的氣場真不是虛的。大幾百號人被他這手勢一壓,一個個都噤了聲不敢言語。
他上前走了幾步,在侯府石獅子前頭停下來,對著還歪在地上裝暈的趙老太太說:“我裴宜就在此地,你若有什麼話,就當著本侯的面說。前事種種,不過念著你我兩家到底是姻親的關係,本侯能忍便忍得,總想著你們能待我姐姐好些。如今既鬧到這樣的田地,本侯也就沒話好講,今日街中鄰坊俱全,王爺也在,不如你我兩家就將話挑開說個明白。你們趙家能拋得開臉面,我們裴家就沒有必要再幫你們遮掩。”
裴宜聲線偏高,聲音清朗,四下裡人們都豎著耳朵屏息凝神地聽著,這番話一字不落全都聽著了。
聽到親家小舅子出面,趙老太太來了精神,她也不裝暈了,一軲轆爬起來,坐在地上,指著裴宜就罵:“你們這喪良心的裴家。我兒子如今躺在床上沒人伺候照看,媳婦就回家躲懶,連面也不肯照一照。你問問大家,有哪家媳婦可以在孃家一住一個多月的?家裡家務活誰幹?婆婆她可伺候了?男人她也不管不伺候了?你是侯爺,官比我老婆子大,可你也是我兒媳婦的弟弟,比我矮著一輩兒。今天你必須把我趙家媳婦給交出來,否則,否則”老太太悄悄瞥了眼威風凜凜站在身邊的榮王,一時氣短,將狠話給嚥了,只說,“否則趙家跟你們不能善罷甘休。”
裴宜哈哈大笑,指著她說:“好啊,你不想善罷甘休,當我裴家也願善了不成?當初趙逢春是怎麼跪在我家門前指天劃地發誓會善待我二姐,一心一意絕不相負的?我二姐堂堂長公主之女,侯府裡千嬌百貴的小姐,在你家過得是什麼日子?你讓趙逢春自己來說說,說他是怎麼寵妾滅妻的,他母親又是怎麼使種種手段折磨兒媳婦的?既然家裡有嬌寵愛妾,須臾不得離的,還非要求娶裴家女為妻做什麼?”說著他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不過是圖裴家的豐厚陪嫁。將我長姐的陪嫁佔到了手,又想佔我二姐的。不然尚書大人哪來那樣的排場富貴,將家裡小妾裝扮得比二品命婦還華貴,又能睡得起春風得意樓的當家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