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猶豫,便出了事兒。
通常北狄小娘子們,在見過了少年郎君們的雄鷹,又收到了他們送的駿馬,再送馬鞍馬鞭,就算是接受對方了,大家可以好好開始交往了。但沈婉分明拒絕了阿木爾送的禮,又向容妍投訴了,容妍口頭警告過阿木爾不見效果之後,原本在考慮要不要動用楚三郎用武力鎮壓這貨,阿木爾卻打了人。
他跑去把沈婉的前夫——陳家大郎攔在去往賭場的半道上,一頓暴打。
容妍知道以後,也終於暴走,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要伸張正義,替沈婉出頭,可以。兄弟你好歹長點腦子,套個麻袋再打啊,拖到黑巷子裡,別光天化日之下半道上攔住就揍啊!”套麻袋的藝術你懂不懂?!以為陳御史那張嘴是吃素的?
阿木爾:“阿妍你別生這麼大氣啊,下次我一定記得套了麻袋再揍!”
還有下次?
容妍幾乎氣的昏倒!他到底是怎麼聽重點的?她的重點不在於教他下次打架套麻袋,而是想要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並且已經在考慮如何替他善後
她發現自己居然動了替阿木爾善後的念頭之後,才覺得什麼時候,她已經跟這貨處的跟最要好的朋友一般了?原本他們只是利益關係來著。
不過阿木爾眼巴巴看過來,見她氣憤的表情略淡了下來,他才帶了幾分氣憤向容妍傾訴:“阿妍你真是不知道,那陳大郎根本就是隻弱雞,被我一拳揍下去就會哭爹喊娘,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竟然跟這種懦夫打架,是要被恥笑的!”
北狄人尊崇強者,向強者挑戰,雖敗猶榮。可是若是向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夫挑戰,是要被人嘲笑無能的。
阿木爾原本知道了他竟然打老婆,便以為陳大郎是什麼了不得的狠角色,這才跑去揍他。在北狄哪怕最強壯的男人們都不會揍女人,家裡婦人的鞭子不光只抽駿馬,惹惱了偶爾還會抽男人。想著只要打贏了他,說不定就能贏得沈婉的心。哪知道事與願違,兩拳下去他就後悔了。可是想到沈婉那弱質纖纖的模樣,又氣憤上頭,就多揍了幾拳,多踢了幾腳。
他的原話是這樣,但容妍見過北狄男人打架,她在考慮到陳大郎也許已經損失了一嘴好牙,或者身上某些地方有可能會有骨折現象之後,只得先跑到宮裡去求見蕭澤,將情況老實彙報了,又腆著臉求恩典:“萬一萬一陳御史在朝堂之上咬阿木爾,皇兄會拉他一把吧?下次我讓他給你送寶石!”
蕭澤氣笑了:“你當朕是什麼見錢眼開的人?”
容妍忙給這位皇帝陛下順毛:“皇兄你想,陳御史從來除了在朝堂上跟瘋狗一樣亂咬,給你添堵之外,還會做什麼”阿木爾可是賺錢小能手,向大梁的賦稅大業添磚加瓦多做貢獻。再說他還是友邦人士,要是讓別的北狄小夥伴們知道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挑戰都要被法辦,這影響也不太好吧?
不過說起來,北狄小夥伴們對大梁律法的瞭解基本處於空白狀態,看來她有必要等這件事情平息下來之後,向蕭澤借一名官員為北狄小夥伴們講講大梁的律法,好讓他們都長點心眼。
陳御史自上次在朝堂之上與容妍對掐之後,兒子與兒媳婦又被蕭澤當場判了和離,此後在朝堂之上憂鬱消沉了好一陣子,令得蕭澤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暢快日子。原本他還在辭官與在朝堂上當隱形人這兩個選擇裡犯難,如今倒好,阿木爾揍了他家大郎,終於找到了撕咬的口子。
沒過兩日,他便在朝堂之上提起約束友邦人士的行為,表示友邦人士長期在草原上跟野馬一般,來到大梁之後還會攻擊無辜路人。很不幸的是,他兒子這次充當了一回無辜路人,容妍所擔心的陳大郎的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比如損失一口好牙,某處骨折等全部都中。這讓容妍很難相信他只是打了幾下。
陳大郎年紀不大,難道就骨質疏鬆到了這一步,這麼不禁打?
不過陳御史慷慨陳詞,說的正義凜然,這次又是思謀周全了再行發難,今上不得已便宣了阿爾木前來。
後來許多人提起這次友邦人士與御史大戰,最為津津樂道的是友邦人士的愛情觀。這對於還處於包辦婚姻的大梁無數少年男女們,真是令人心嚮往之。至於朝堂之上的爭執說起來也是很有趣味的。
陳御史跟阿木爾講律法,阿木爾就拿出法盲的派頭來,跟他談愛情。並且振振有詞的宣佈他們北狄那套被山神認證過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戰爭,只是為了娶到心愛的女人,並且非常遺憾的告訴陳大人,早知道沈婉不是陳家兒媳婦了,他就不必這麼費盡力氣與陳大郎決鬥,這真是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