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是個十八九歲的紅裳少年,他斜坐在榻上,看上去有些疲倦,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狐狸眼半眯著,雌雄莫辨的面容妖嬈得不真實,修長白皙的右手託著下巴,微敞的領口露出線條明晰的漂亮鎖骨,頸部優雅如黑天鵝。搖曳的燭光下,黑中泛藍的長髮一直拖到地上,逶迤出七分迷醉的風情。
第二個穿著一身湖藍色的寬袖長袍,披散著一頭冰藍色的及腰長髮,面容好像剛從最靜謐的湖水無盡處浮出水面而來似的,冰冷而深邃。他側身負手立於湖畔,平靜自然地彷彿已在那兒站了千年萬年一般。
第三個少年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個趴倒在地的小廝背上,抬著下巴一臉傲慢地看著自己,一身搶眼的烈紅色修身絨袍上繪著方孔圓錢和金元寶紋樣,襯著一張風流倜儻的標準男禍水帥臉,看上去非但不讓人覺得俗氣,反倒有一種恰如其分的張揚不羈。
他們就這樣毫無徵兆且不容抵抗地自她腦海深處奔湧而出,走馬觀花一般給她展示了一番後,又迅速消散在眼前。
然後岱東月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地咂巴了一下嘴,發現自己居然還能勉強記得一些!
“東月,你醒了?”
一個淺笑中帶著寵溺的溫柔男聲從一旁響起,岱東月下意識地側頭,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雕花紫檀雲床上,出聲的是個面容十分英挺俊朗的黑袍青年,此刻正一臉閒適地半倚在她床前,膝上還攤了一卷《越西廳志》。
岱東月眨了眨眼睛,下意識開口道:“師父。”
玄天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記得我?!”
岱東月不禁莞爾:“當然記得!”說著,她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和肩膀,順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師父,我這是輪迴回來了嗎?”
玄天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有點愣愣地點了點頭:“啊是,前天你的魂魄就入體了,不過因為這次離魂有些久了,所以適應了兩天,到今天才醒。”
“哦原來如此,難怪覺得身體怪僵硬的。”
“東月,之前的事情你都記得嗎?”玄天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問道。
“之前的事?什麼事?”岱東月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是說我輪迴入世的記憶嗎?唔記得個大概吧,貌似我嫁了個土豪?啊不對,我記得那少年長得很可口的,應該是高富帥吧!”
可口不知道財帛星君聽到會是什麼反應啊。玄天抽了抽嘴角:“那你入輪迴之前,在天宮為仙的那些記憶,也都記得嗎?”
“基本都記得啊,從文韜武略德冠天宮到交友廣泛八卦不斷,一直深受玉帝寵信和師父你偏愛之類的。”岱東月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洺箏子琰白澤,槿熙昆萌華存,廉貞司命還有楊二郎大家都還好麼?”
“突然發現你的朋友確實不一般的多啊。”玄天笑笑,“沒事兒,大家都好著呢。”奇怪,她連白澤都記得,怎麼就獨獨沒有提到音梧和九源呢?
於是他又試探道:“對了,上個月月老祠那兒新飛昇上來一對和合二仙,月老賜名為寒山、拾得。斷袖斷得那叫一個光明坦蕩,把上來述職的東海九殿下嚇得不輕。”
“哎,聽起來蠻有意思的嘛!“岱東月渾然不知,笑呵呵道。
玄天眼一眯:“東月,你不記得他們了嗎?你在人間的時候跟他們三個可是很熟的。”
岱東月聞言眉一皺:“啊是這樣嗎?我不大記得了,輪迴這一世我只記得我嫁了一個待我很好的丈夫,嫁之前貌似還喜歡過另一個人,其他的就都不太記得了。哦對了!說起喜歡的人我剛才做夢夢見三個帥哥,其中一個貌似是我在人間的丈夫,還有兩個卻是想不起來他們叫什麼了,師父,你說他們是不是我之前交往過的戀人啊?”
玄天俊臉當即一板:“胡說八道!你可是德冠天宮的碧霞元君,怎麼可能沒事交那麼多戀人,敗壞天宮門風!”
“也是那師父知道他們是誰嗎?”岱東月拿手比劃了一下描述道,“一個紅裳狐狸妖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呆萌忠犬的氣息;還有一個藍衣大冰山,氣質各種飄渺酷斃!”
玄天眉頭猛地一突,故作不耐煩道:“本君不知道!反正九成九肯定是你從前招惹過的爛桃花!”
“師父你剛才不是還說我是德冠天宮的碧霞元君,不會做有辱天宮的事情麼?”
“少跟本君玩文字遊戲!反正本君就是不認識!”
岱東月撓了撓頭:“這樣啊好吧,既然是連師父你都不認識的人,想來對我來說多半也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