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白澤皺眉打斷她,“你與祠堂源脈相通百年,他一個外來人,若佔的是鎮上之事,絕不可能勝過你。”
“白公子有所不知,”陳巫祝嘆息道,“百年來我一直嚴格遵守著代代巫祝的規則,報喜不報憂,占驗結果也只說四五分。可他卻全然不顧,只要佔出結果,便毫無顧忌地全盤托出,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他的預言能力自然高於我。再加上我百年不老,鎮上很多婦女都在背地裡造謠說我其實是妖魔所化,根本不是什麼巫祝,又有很多男人對我心存邪念,只有老一輩的長老還器重我些”
“所以相信你的人越來越少,以至於你變成了如今這樣?”白澤看著她,眼底露出一絲愧疚,“早知如此,我不該”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白公子也是好意,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陳巫祝試圖微笑,可陰沉枯老的臉上顯現出來的只有可怖。洺箏見狀又瑟縮了一下,於是她只得無奈地放棄,“兩天前,我終是被他們趕出了鎮子。若不是因為我最忠心的寵物還守在祠堂裡,每日偷偷地為我上香祭祀,我早已煙消雲散了。”
“你的寵物是?”
“一隻小灰鼠,我用靈力將它的智慧洗到了成年人類的水平。”
眾人瞭然:到底是活了百來年的人精啊,什麼時候都不忘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當所有人集中火力於她一人身上時,還有誰會注意到一隻不起眼的小灰鼠?
“我本想去臨鎮求助幾位與我交好的巫祝,可惜遇到的盡是些拜高踩低的傢伙。”陳巫祝抿了抿唇,將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緊了,自嘲道,“枉我活了一百一十七年,到頭來竟連一個願意幫忙的朋友都沒有,真是悲哀啊。”
白澤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默然不語。
陳巫祝卻是精神一振:“好在好在這個時候又遇見了白公子你,你你們會幫我的吧?!”
白澤看向岱東月,岱東月淡淡地轉過頭:“我只對哮天犬的行蹤感興趣。”
陳巫祝一愣:“那萬一那混蛋不是哮天犬所化呢?”
岱東月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陳巫祝,你要清楚,正是因為百年前哮天犬附了你的身,影響了你的命盤,玄大人和白公子才會助你成為通靈巫祝,這是補償,不是幫助。倘若那人與哮天犬無關,那這就是你命定的劫,我們不欠你,自然沒有任何理由幫你。”
陳巫祝難以置信地尖叫一聲:“你們不是雲遊四方,懲奸除惡的大能者嗎!?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此言一出,連白澤也皺起了眉頭:“陳巫祝,你冷靜一點,你說的那人,他出現的時間和哮天犬出逃的時間相差不多,說不定”
“什麼說不定?!我要的是肯定!”
岱東月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子琰,打暈她。”
“你說什呃————”
子琰閃電般抽出開天刃,然後慢悠悠地揹回背上:“搞定了,不過大師姐,我可不想揹她走。”
“無妨。”岱東月抬了抬右手,肩上紫氣東來自動分出一小片墊到陳巫祝身下,轉眼化作一片紫雲將她浮到了半空中。岱東月接著又揮了揮手,紫雲便自動自覺地跟到了眾人身後。
洺箏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大大方方地從子琰身後走出來,回頭看著昏迷不醒的陳巫祝不屑道:“本小姐最討厭那些得了便宜賣乖,仗著悲慘身世博同情的聖母白蓮花了,搞的我不可憐她不幫助她好像還是我不對,我冷酷無情似的,特麼對不起她的人又不是我。”
“這話你剛才怎麼不說?”子琰涼涼道。
“你懂什麼,這話說早了,不就顯得我跟個炮灰女配似的嗎?”洺箏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等到她兇相畢露之後再說,才能顯現出我的英明,你說是吧大師姐?”
岱東月竟然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於是洺箏得瑟了:“你看你看!大師姐都同意了我的看法呢!”
子琰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當然會同意,你忘了剛才是誰冷酷無情地拒絕了那朵殘敗老白蓮的請求,並且不耐煩地下令將她打暈的麼?”
洺箏:“”
“別鬧了,遠安鎮到了。”白澤猛然停住了腳步,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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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陳巫祝其人,不可信
當一個巫祝與其守護的祠堂源脈相通後,他便不再是單純的人類了——譬如陳巫祝這種通靈巫祝,實際上已是半人半仙,類似一方守護靈的存在!她與遠安鎮祠堂之間也因此有了一榮俱榮,一枯俱枯的直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