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好說的,咱家的情況難南不知道。”方媽故意賣關子道。
方默南抓耳撓腮地,笑道,“老媽你故意為難我啊!”
方媽看著她的模樣笑道,“好了不為難你了,我們兄妹四個,一家六口,全靠你姥爺一人的工資生活,主食就是玉米麵餅子和地瓜幹,這還是你姥爺在縣裡工作,工作還不錯,比起其他人可好太多了。有的吃就算是不錯了,就這也是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就把豆腐渣炒炒用來充飢。很少吃到饅頭――那是有錢人吃的。最令我們歡喜的食物是你姥姥每年春季烙的馬齒筧餅和幾個月能吃到一次的疙瘩湯。
從前家裡本來錢不多,就是有點錢,買東西也難,幾乎什麼東西不是憑證就憑票:糧票、油票、布票、棉花票,香菸票、手錶票、縫紉機票、腳踏車票,什麼東西都緊缺,什麼東西都憑票。要想吃頓蒸的白米飯,可不是件容易事,不僅要用細糧票,一個人一個月也只供應半斤大米,按人頭供應,也只能吃上一頓,一頓都不夠。”
“一個人半斤不夠?”林嘉尚問道。
“飯菜沒有油水,當然不夠。”樑子說道,“尤其是半大的小子。”
方媽說道,“至於穿大部分的工人階級連同知識分子都以清一色的工作服作為基本服飾。而我們的衣服都是穿著祖輩淘汰下來的衣服過日子,那時侯的我們可是真正驗證了那句‘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生活狀態。”
“我們聽說那時知青上山下鄉來著,怎麼你們還上學嗎?”林嘉齊問道。“我們可是聽說很亂的。”
“亂!也只是停課一段時間,後來半大的孩子又不能工作,所以學校復課後又進了校門,你媽我還是高中畢業呢!”方媽笑道,“你爸引以為豪的,就是他初中升高中的時候,由於鄧公復出,必須考試,全校考上高中的只有十來個。
你爸常在我面前臭美,我的高中文憑那就是混的,人家的可是真才實學。”
林老爺子道,“我記得也是那一年是十年中的唯一一次高考,出了一個白卷英雄。”
“白卷還英雄?”林佳佳問道。
“這個乾爹回答你吧!他可是最清楚的。”方媽笑道,打了請的手勢。
“那些年半癱瘓的大學也只能接受獲得推薦的工農兵學員,我記得那一年,白卷英雄被推薦參加大學考試。據記載,在最後一場理化考試中,他只會做3道小題,其餘一片空白,他卻在試卷背面寫了一封‘給尊敬的領導的一封信’。
在信中,他訴說他因不忍心放棄集體生產躲到小屋裡去複習功課,從而導致文化考試成績不理想。這一封信讓他得到重視,最終被錄取,並被冠之以“白卷英雄’一稱。‘白卷英雄’他的出現也影響了當年大學招生的路線,導致考分越高越沒有學校敢要,被錄取者多是成績平平甚或中下者。”
“而且他還被樹立為反潮流英雄。”林老爺子又道,“不過後來在83年的時候被以反**宣傳煽動罪、陰謀顛覆政府罪判處有期徒刑15年,剝奪政治權利3年。好像被放出來了,至於現在幹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雖然只有簡單的介紹,聽得大家唏噓不已。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你媽我要是早生兩年,正好趕上大串聯,還能坐著火車上京城呢!”方媽頗為遺憾地說道。
“不好,你要是早出生,還能嫁給我爸,哪還有我啊!”方默南笑道。
“呵呵傻丫頭。”方媽揉揉她的腦袋道。
“對了那是你們都學些什麼啊!”林奶奶好奇地問道。
“學校校舍簡陋,教師的文化水平有限,外語學科以俄語為主。而能夠上學的孩子更是少,而我們兄弟姐妹一行人也同樣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上學的機會的,當然,最基本的思想道德課程也是不可缺少的,在那個時代,思想教育依然是教育的重中之重。我們上學時背的書包,是你姥姥用布縫製的,穿的布鞋也是姥姥一針一線縫的鞋幫、納的鞋底。”方媽拉著姥姥地說道。至今還記得背上小書包上學的情形。
姥姥回憶道,“我記得那時候鄰居家的孩子,家裡窮,交不起學費,為了上學交學費,在寒、暑假時,就到外邊有上坡的馬路上,為人力地排車拉邊繩,‘拉套子’,拉一個上坡就能掙五分錢,白天拉套子,晚上做作業,一個假期下來正好能掙一個學期的學費。”
“媽一提我到想起來了,後來人家在恢復高考後,第一批考上了大學,我們啊!嚴格稱起來只能說不是文盲。”方媽笑道,“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