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的秋雨那樣的纏綿,不緊不慢地整整下了一上午。烏雲低壓在大地上,看樣子還有的下。秋雨把萬物籠罩在雲霧間,遮掩著人們的視線,世界上一切盡數包裹在秋雨中。羊城也開始有了絲秋意了,秋天的景色隨著時間的延伸,在悄然中發生變化,黃綠交替,青紅相間的果實在秋風中搖曳
嚴廣興他們驅車開向門廳,門口身穿制服的門童,開啟車門,三人走了下來。嚴廣興把車鑰匙扔給了泊車小弟。
三人穿過大堂,走向專用的電梯,直達27樓。
房門是開著的,來之前嚴廣興打了電話。
方默南和賀軍堯以他們兩人的耳力,聽到了腳步聲,起身,走到了門口。寒暄過後,一行人坐在客廳,侍者很快端上咖啡、清茶、檸檬水。
方默南坐在沙發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袁啟方,“氣色不錯,看樣子是出院了。”
嚴廣興哆了口咖啡,“出院了!你可不知道,我小舅做了全身的檢查,犄角旮旯都沒放過。身體沒有任何的異樣,姓李的真恨不得小舅身上長滿了陰影他才高興!什麼心態,想得美!一點兒醫德都沒有。”
“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什麼人兒(仁兒)都有。不稀奇!”方默南抿了口檸檬水道。
醫生也是凡夫俗子,也要養家餬口,說來說去,人,無論什麼時候,還是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問心無愧。
“行了,別說他了,你小舅的病好了,趕緊讓方醫生在複查一下。”嚴夫人對那些小人物不值得一提,於是便轉換話題。
“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袁啟方起身欠身道,語氣永遠都是那麼的溫溫潤潤,悅耳動聽,給人說不出的愜意。連帶這奢華的套房,都染上幾分充滿人情味的溫柔。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優雅的貴氣,彷彿一幅流光剪影的畫。他笑裡帶著清新的溫柔氣息。不染世俗。
“別!謝字就免了,我和嚴大哥認識很多年了。”方默南起身迴避道。“這可真不敢當。”
“對呀!小舅,我倆誰跟誰啊!”嚴廣興揮手,非常爽朗地阿沙力道。
“那方醫生,就別在稱呼我袁先生了。”袁啟方嘴角含笑,溫柔地說道。
“袁叔!”方默南從善如流道。“先把把脈吧!”
袁啟方把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方默南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白皙修長的手指。溫涼細膩的感覺,男人的手也這麼好看。真是讓女人嫉妒。
少頃,方默南撤回了手。“已經好了!”其實根本不用方默南在檢查,醫院正規的檢查了個遍,已經痊癒了。
“丫頭,診金。”嚴夫人慈愛的笑著道。
“這我找嚴大哥討就行了。”方默南眉眼含笑道。
“對!對!興仔可是我家的不財主。”嚴夫人拍著自家兒子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儘管宰,我支援。”
“媽!”嚴廣興不依的扯著嚴夫人的胳膊撒嬌道。
“去!多大的人了,還沒個正行!”嚴夫人假意地揮揮手,笑著道。
“多大,我也是您兒子。”嚴廣興笑著道。
賀軍堯漆黑如墨的眼神,看著這對母子,眼底閃過一絲豔羨,沒逃過方默南的那雙淡雅如霧的星眸。
方默南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的眼睛,看著賀軍堯。她調皮地對他眨眨眼,給了他一個俏皮地笑容,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憑添了幾分春意。那笑容如夏日的清泉,撒播清涼,瞬間能撫平一切傷痛,賀軍堯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其實什麼診金不診金的,昨兒應該說是袁叔自己的悟性高,悟出來的。”方默南岔開話題道。“既然袁叔常年的練書法,那麼就請袁叔寫一副字抵診金好了。”
“我小舅的字,豈止寫的好。”嚴廣興誇讚道,“南南!這個提議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小舅是書法協會的。”
方默南搖頭笑道,“這個我真不知道,只是因為袁叔手上磨出的繭子猜的。”那繭子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
“走走去書房。”嚴夫人起身催促道。
一行人移駕書房,方默南磨著墨,嚴廣興鋪好宣紙,毛筆方默南從藥箱裡拿出一支毛筆遞給袁啟方。
“好筆,宣城兔毫又稱紫毫。”袁啟方拿著毛筆,愛不釋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江商石上有老兔,吃劉飲泉生紫毫,宣城工人採為筆,千萬毛中揀一毫。”
“這是唐代白居易讚美紫毫筆的,每歲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方默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