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將盒子拿了過來,開啟道:“雖只有幾朵絹花,款式也不新穎,不過一看就是新的,用料也極好。另還有耳墜、手鍊個兩對。都是金鑲玉的。其中一對兒耳墜鑲的還是紅寶石。”
溫宥娘已經看到了那一對紅寶石耳墜,雖紅寶石的墜子極小,然而對也算是珍貴之物,恐怕是六老夫人的壓箱底嫁妝了。
溫宥娘將那一對耳墜拿了出來,本想說將它包好還給六太夫人,想了想卻又重新放了回去,道:“曲水縣中的銀樓”
溫宥娘停了嘴,卻是不說了。
六太夫人把壓箱底的嫁妝給了她,自然是就是歡喜她的意思,可她如何擔得起六太夫人的這一份歡喜?
要直接將那一對紅寶石耳墜送回去,莫說六太夫人不肯收,恐怕還將六太夫人得罪了,以為她在京中好東西見得多了,便不稀罕她那點東西。
可要是孝敬給六太夫人等價的東西,就曲水縣裡的銀樓,又有什麼真值錢的東西?何況便是有,六老夫人又如何不知道?
加上六太夫人連個子嗣都沒有,倒是連送都沒處送了。
溫宥娘出了半天神,這才跟冬梅道:“冬梅,你且拿一雙不曾縫過的鞋墊子來。”
冬梅一下子明白了溫宥孃的意思,就道:“姑娘是打算給六太夫人縫一雙鞋墊子?不如交給奴婢來,等縫好之後姑娘再往上面繡上幾朵花也是使得的。何況這天都已經黑了,這油燈也不是多亮,奴婢擔心姑娘傷了眼睛。還是明日再說罷。”
不是冬梅對溫宥娘沒有信心,實在的溫宥孃的女紅,醜得十分見不得人。要縫個什麼出來送人,別說別人收了歡喜,說不定還把人給得罪了。
溫宥娘倒沒想到自己的女紅之差,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道:“也不知要在曲水留多久,不連夜趕,就怕最後來不及呢。”
本來她的本意是先找了曲水縣的縣令,隨後與衙門中人一起尋到溫氏祖地去要張氏的棺木,及易宗之事。
打算著先把事情鬧出來了,再來慢慢談。
至於給各房的禮物,自然也可以就近從曲水縣中購置。
又哪知溫氏的六老太爺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連縣衙的門都沒能讓他們一行的進,便被帶到了府上。
等見了六太夫人,溫宥娘才開始頭疼孝敬之事了。
“這邊的溫氏倒跟京城的溫府不同。”冬梅道。
溫宥娘微眯著眼,道:“哪不一樣了?”
冬梅將首飾盒子收了起來,放在一邊梳妝檯上了,才道:“奴婢就覺得六太夫人看著就面慈,其他長輩看著也好相處。”
不像在京中溫府裡那樣,老夫人不喜歡仇氏,仇氏跟寧氏相見煩,回回鬧得烏雞眼似地。
溫宥娘聽了就笑,“那是因為我們是客,她們是主。”
有客人在,但凡知禮一點的主人家,都會笑臉相迎。何況她們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利益牽扯,有著親戚情分在上面,自然會親熱些。
冬梅搖頭,“姑娘知道奴婢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溫宥娘睜開眼,見冬梅已經拿出一隻白的鞋墊在打底子了,只得重新合下眼簾,道:“六太夫人,小時候便喜歡我的。”
雖然有她刻意的討她喜歡的緣由,可六太夫人對她的好,卻是像個真正的長輩對待小輩那般的。
不像是她才穿過來遇見的歇斯底里太夫人,和日日只會暗中對她說太夫人惡毒的老夫人。
六老夫人對她,像個真正的太祖母一般,處處關懷著。她不笑,就怕她不高興。她哭了,就怕她難過。她走累了,就怕她餓著。
每時每刻,都帶著柔和的微笑,不論是對她,還是族中其他的孩子。
六太夫人那一顆心啊,都是軟的。
所以在跟六太老爺一起歇息時,便嘆氣道:“我瞧得出,那孩子這些年過得不易。今日在我懷裡,差點都哭了出來。”
六老太爺躺在床上,聽老伴說這話,就道:“這世上,誰人容易呢?”
“可他們兩個都只是孩子,這些年還不知道過得有多戰戰兢兢!四房的人,”六太夫人冷哼,“莫不是我還不清楚。好不容易那妯娌去了,可你看四房媳婦那性子,哪對付得了京中那些人精。自來有了後孃就有後爹,也虧得他們姐弟上天保佑,如今長得這般機靈。餘卿也有了出息,以後算是能給宥娘當個依靠。”
六老太爺心中也裝了事,卻又不能不搭理自己的老伴,不然今日也別想睡著了,只好道:“是不容易。可四房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