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必須嫁,且還得在興國侯府退婚之後一兩年中,迅速找到一個穩妥的夫家,即便不能給溫餘卿帶來助力,但也絕對不能拖他的後腿。
“姐姐嫁了,便是你的婚事。雖姐姐希望你能娶一個心儀的小娘子,可到底也希望她的孃家與你有助力的。”溫宥娘道。
若是她穿的是明朝,貧困一點便貧困一點,她也有底氣讓溫餘卿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
可在大隆,氏族尚在,便是庶族中的書香門第,如溫府,也要經百年經營,方可有機會立於朝堂。
要溫餘卿娶不了一門對他有助力的妻室,他要在朝中立足便猶如過千難萬險。
而不走仕途,普通的白丁過的日子,溫宥娘暗自搖頭。
便如之前所知的餘府,坐擁千畝良田,積善幾代,人緣極好,可所謂低調不爭的餘慶年卻還要考科舉。
何況手中產業並不豐的溫餘卿?
“姐姐可以不成親麼?”溫餘卿有些茫然道。
他知道不論女子還是男子,在長大之後總會成親的。也知道要是前些日子溫家若沒發生那麼多事,他的姐姐就會嫁給興國侯世子。
可是嫁給興國侯世子,也不過是從南城走到北城,他向來住在北城張府,從未覺得溫宥娘成親後會離自己很遠。
只到這會兒,溫宥娘將這些事說了出來,他才發現成親似乎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
沉重到他們姐弟要是其中一人成親,從此就會相隔兩方,或許終生不得相見。
所以可不可以不成親?
溫宥娘笑著道:“姐姐也想不成親,可是律法不同意怎麼辦?”
她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一生交給別人的人,可也架不住這世道對女子的約束。便是她不求未來的夫君能怎麼樣,可首先她必須得有一個夫君。
當然,也並非沒有其他路可走。
還有一條便是出家,當了尼姑或者束髮當了女道姑,今生就不用再嫁人。
但她自此便得被困於廟宇,非常不得離開。又談如何照顧溫餘卿?
所以溫餘卿總要學著長大的,她始終護不了他一輩子。
溫宥娘看著溫餘卿一臉的為難,只摸著他的頭道:“也毋須苦惱。無法改之的事情,順其自然便好。能改變的,便竭盡全力以赴。”
溫餘卿低著頭想了很久,才問:“那溫氏一族的人好麼?”
溫宥娘想了想,道:“其實你幼時也去過溫氏祖地,只是那時你尚小,所以不記得了。”
“溫氏一族啊,”溫宥娘閉著眼想了想曾經的往事,道,“自是也有好人的。”
這世上有多少壞人,就有多少好人。一個族中的,亦是如此。
溫氏一族之中,自然是有好人的,且還對他們姐弟有過深恩。
“當年溫氏成立祖廟之時,下面有六房人,皆為嫡出。京中溫府為第四支。其餘五房,也有在朝中為官者,只是不曾得機進入京城,不過皆是外任。如大房、三房、五房都有出仕的長輩。”溫宥娘道。
溫餘卿聽完了便問:“二房與六房沒有?”
溫宥娘點頭道:“二房當年子嗣偏弱,如今不知怎樣,然是沒有讀書人的。不過家產頗豐,在族中的日子並不難過。”
“六房。”溫宥娘頓了頓,道:“六房只有兩位長輩,兒女早夭。與我們姐弟有大恩。”
溫餘卿一聽大恩之話,忙問:“什麼大恩?”
溫宥娘便將當年之事說了出來。
那時太夫人過世,溫家老爺要守孝三年,因此帶著他們姐弟與溫老夫人護送太夫人與張氏的棺木回祖地。
到了祖地將太夫人的一切安排妥當,溫家老爺便與族中商議,想將溫餘卿的名字上了族譜,也是承認溫餘卿為四房長子嫡孫之意。
只是溫家族譜並不好上,除了要求男丁必須是嫡出之外,還得要求男丁必須得年滿七歲,徹底立住了才行。
可那時溫餘卿不過堪堪兩歲,且一看著便體弱難以養活,便是溫家老爺在溫氏一族中官位最高,卻也奈何此事不能。
最後溫餘卿兩歲便能入族譜,全靠六房的那位老祖宗發話。
入了族譜的男丁,與沒有入族譜的男丁差距有多大,便是不用溫宥娘說,溫餘卿便知曉。
畢竟這些東西,於一個家族的男丁而言,是自幼便要熟知的。
溫餘卿聽了,眼角有些微紅,“祖父當年”
溫宥娘道:“可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