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行暉又哪聽得進那悲愴的哭聲,只再堅持了不到片刻,也掩面落荒而逃。到底不好讓人看見自己那一臉的淚水。
孟世子在屋中哭了半晌,只覺得累了,想要睡覺,然而想著今日來的兩撥人,也知曉睡不得。
“冬梅,讓阿毛進院子裡來。”孟世子坐在院子裡輕聲道。
冬梅應聲而去,沒過多久到此時還忙著的阿毛就急匆匆的趕了來,道:“世子可是醒了?還是多歇息一會兒罷?”
孟世子把長髮往兩邊分了分,道:“又哪睡得著,你且說吧。”
阿毛便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番,“那位小郎君如今安置在了冰窖裡,只沒棺木,因此小的就讓人去城中棺木堂按著儘快打一副出來。二爺帶來的人,也盡數安置了。”
“張家四舅爺帶來的人,”阿毛頓了頓,“當時夫人就是見了他們才暈了過去的。只其中有兩人看似身份不低,連張家四爺都是敬著的。恐夫人是知曉了他們的身份,才受的刺激暈過去。”
孟世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溫宥孃的早產,聽得那老郎中的意思,卻是一開始都不適合懷,今日小產要說沒自己暈過去與京中那些事的刺激,連他自己都不信。張家帶來的衝擊倒也只是壓倒駱駝的左後一根稻草。
這與其怪別人,也不如怪自己。要不是這幾個月四處奔波,不是今日的幾番衝擊,溫宥娘當會是在九月後又生下個乖孩子。說來說去,為的都是他孟家,為的是他大房。
阿毛見孟世子不想聽別的,就又說起來,“那兩位小的安置在了最好的客院裡,不過只一個院子裡,他們都排了十來個護衛,連伺候的人都沒要。張家四爺就安排在了旁邊的院子裡,安排的還是往日那幾個伺候的。”
孟世子想了想,道:“我們去見見那兩位‘貴客’。”
阿毛見孟世子這模樣,就道:“要不讓冬梅姐姐先為世子先梳頭換衣?”
冬梅在幾年前就自梳了,只一直貼身伺候溫宥娘與孟世子,孟世子一向不讓溫宥娘之外的近身,也只冬梅例外。
孟世子卻是站了起來,只甩了甩一頭的長髮,冷聲道:“我夫人正暈著,兒子也沒了一個,我還梳甚發,換甚衣?”
有了鬍子的孟世子早有了威嚴,就此時的一身冷冽之氣,連自幼的玩伴阿毛都不敢多說一聲,只在前面走著,帶著孟世子前往‘貴客’住的院子。
孟世子只在後面東一步西一步的走著,心裡還因丟了個孩子而如刀割一般,又想著溫宥娘不知何時才會醒,再又想到如今京中的局勢,再來個所謂的‘貴客’
看門的護衛見是這府中的男主子前來,竟還先把人攔著了,說是先進院子稟告。
阿毛不曾想自家主子在自己府上進哪個院子還有被攔著的,就打算張嘴不客氣,卻是被孟世子攔住了。
“且去。”孟世子一身狂士之氣的閉著眼道,好似這天地就沒放進眼裡了。
等得裡面的人出來,開啟了院子門,孟世子也沒搭理來迎客的護衛,只抬腳就往裡走。
到底是自己家的院子,就算是客院,也從開始建時就熟悉的。
孟世子進了院子,只踩著木屐,從青石板路上走著,一路到了院子裡的正屋外。
此時日落,餘光撒入院子,正入大門,直道正屋裡的牆上。
孟世子揹著光,卻是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人的模樣,只心中一驚,隨後卻是笑起來了,只笑得微涼。
“果真是貴人。”
☆、第150章貴人公子珣
各自的畫面在腦中不停攪動著,好似要將她分成兩半。
等著再睜開眼,看見紅色的帷帳,溫宥娘心中到底是鬆了一口氣,好是終於從夢中醒來了。雖不是夢中那般又回到了上輩子,然也比兩邊糾纏下不定決心選擇的強。
一直守著的冬梅見著溫宥娘醒了,忙叫道:“夫人?”
溫宥娘點頭,輕聲道:“扶我起來罷。”
冬梅將棉花芯子的軟枕立了起來,將溫宥娘慢慢靠上去,才道:“夫人暈過去一日了,郎中說只是心浮氣躁,所以月事不調,恐要調養一月方行。”
這話裡聽著奇怪,然而溫宥娘卻沒心思問這些,只問道:“二爺可是安置好了?”
冬梅少不得把昨日阿毛安置的說了一番,“夫人放心好了,阿毛都安置著,沒出甚差錯來。”
溫宥娘又問到張家四爺,冬梅卻是道:“夫人醒了,卻是該喝藥了。”
說完冬梅就出了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