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撼樹,不過一個半點實權都沒有的伯府,連維持門面的銀子都要她出手去賺的伯府,竟然做著那樣一個荒唐的夢。
可以前是白日做夢,如今被是被他們拿住了一個天大的機會。如孟世子所言,他們不想四皇子上臺,那麼總歸要選出一個人來的。
世家造反容易,坐上龍椅卻不容易。要知各大世家的實力相當,在沒個幾十年的準備,在大隆沒有天災**的環境之下,誰也坐不上那個位置。就算趁一時之機坐上了,其他世家也沒那麼容易臣服,且還有得亂了去。
所以就像世子說的那樣,如今失了太子與太孫,他們手裡必須得有一副帶著大隆皇室血脈的牌才行。
“張家外祖父曾跟我說,他十分欽佩先三皇子的品行與能力。”溫宥娘輕聲道。
那時她只是覺得許是有些遺憾,一個最適合做皇帝的人卻沒有坐上那個位置,卻不知曉張老伯爺竟是瞞著人藏住了三皇子的嫡長子。
孟世子也回憶起小時候的一些事,道:“我只記得那時年幼,先太子與先三皇子素有英明。不論是世家還是庶族,都頗為敬重。”
只可惜就如當今的太子與大皇子,雖在朝堂上有所爭權,然而在民間卻是名聲不差,誰都覺得以後許是位明君,可最終還是死了。
“我記得這一位的名諱,是珣。”溫宥娘道。
三皇子的嫡長子當初也是當了好幾年的世子的,就算是後來被稱作逆賊,然而那時已年長,這不過二十年過去,總有人還記得他。
“當年亦是三歲成詩的。”孟世子嘆道。
溫宥娘卻是聽得好笑,“三歲成詩,你也信?”
也不過是讓人先潤了筆,然後讓三歲孩子背下來罷了。真能三歲成詩,按照小說的套路,不是重生就是穿越,總有一條逃不掉。
孟世子摸了摸鼻子,挺不好意思的。其實不論是皇家,還是世家,這麼幹的人倒還真不少。
當年先三皇子名聲極好,公子珣名聲也不差。如今太子妃與皇后兩條人命架在皇帝身上。恐不過兩三月,皇帝逼死兩個兒子,容不下妻子與兒媳的訊息就要傳遍整個大隆的有人的角落裡。
這是天下民心最為容易被蠱惑的時間點,也是皇帝的名聲最臭的時候。他們想要造反,那麼這就是一個絕對不能放過的機會。
孟世子到底是世家出身,在這幾年裡也成長了起來,對於朝堂局勢的看法也日趨於成熟。因此也知曉這一回,他們必須動起來。
“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先做主了,要不明白,再來尋你拿主意。你只好好把身體養好就行,以後還有得累的時候。”孟世子道。
造反許是一年兩年可成,也有十年八年不成的。孟世子知曉溫宥孃的本事,卻不想她這時候就不顧著自己的身體勞累。
何況還有失去的那個孩子,孟世子的眼睛掃過溫宥孃的腹部,只假裝沒那麼回事,不想讓溫宥娘知道後雪上加霜,怕對她的身體更加不好。
溫宥娘點頭,“好。”
她是生過兩個孩子的母親,又哪不知道自己身體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就那墜痛感,當初懷著霸王的時候,沒護得好,受驚差點小產時也是那般感覺。
只孟世子不說,她也只能假裝不知道。那是他們的第三個孩子,她會難過,孟世子也會難過。
就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深厚這種矯情話,就封建制度下的男人,也沒有誰會嫌棄自己孩子少的。
她與他,在此刻都傷心不起。
實際上溫宥孃的身體在這幾年的東奔西跑下來,算得上強健。因此雖是小產了,然在第三日,身下的惡露就漸漸沒了。
她本在生第一個孩子之後,月事來的就開始漸少。這不足月的小產與每月來的月事也差不離,不曾感覺到其他不妥。
冬梅見溫宥娘要起身,忙勸道:“夫人還是再休息幾日罷。”
溫宥娘擺手,“無事,躺著也不舒服,還是多走走為好。”
就在溫宥娘下床在院子裡行走之時,孟世子正在外院的客院裡與公子珣對立而坐,倚在欄杆上盤著腿下棋。
公子珣棋藝高超,孟世子自然不敵,只下了幾把都是輸之後,也沒了甚耐性,只把棋盤上的棋子一抹,亂了棋盤。
“我本不信氣運之說。”孟世子仰著頭看著屋簷上掛著的風鈴道。
太子佔了大統,朝中有權傾朝野的胡丞相扶持,軍中有溫宥娘與他拉攏將領,本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局面,最後的結果卻是敗得如此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