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比起虛假的笑容和言辭,他其實更適應這種,否則也不會一直襬出那張冷臉。
而且說實話,他已經很難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童,而更像是平等相交的成人。
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覺得奇怪,明明還只是這麼小的一個女孩,怎麼會有那麼高明的醫術,又是怎麼在風雪滿山的情況下將他一個大男人帶到山洞中來呢?而且,失去意識前,他分明已經聽到了狼叫聲,本以為會葬身狼腹,卻未曾想到
越是想,就越是暗自心驚。
就在此時,一根樹杈突然遞到了他的面前,元承下意識出手將其擊飛。
蘇綠:“”
她挑起眉,看著被青年自己拍飛到地上的褲子:“不想穿可以直說,用不著這樣。”
元承:“”
想穿上衣服的心情壓倒了一切,青年默默站起身撿起了自己已經徹底烘乾的衣服。她衣衫整齊,而他的衣服卻全數褪去,就這樣相對而坐,也難怪他心中沒有底氣,實在是太有辱斯文了。
他側頭看了眼正饒有興趣注視著自己的女孩,抿緊唇角:“徐姑娘,多謝你。”雖然年紀還小,但一個姑娘家就這麼看著一名男子,實在是太
“不客氣。”笑。
“”如果此時是宮不離在此,八成已經風騷異常地笑道“好看麼?看夠了麼?身上的銀子帶足了麼?”,但是,元承不是對方,也說不出那樣的話,所以,他只能板著臉,嚴肅而正直地說,“徐姑娘,能麻煩你先背轉過身麼?”
“好。”
蘇綠很乾脆地轉身。
說實話,這傢伙的身材還是很有幾分看頭的,膚色微黑,泛著健康的色澤。胸肌腹肌,一樣都不少,線條充滿力度感,肌肉也都很結實緊繃。但是,她所處的主世界可以說是一個知識大爆炸的時代,各種身材的男性在電視電腦報刊雜誌上層出不窮,看得多了,真不覺得有什麼。
手感?
一樣是肉她寧願摸自己的,起碼是軟的。
元承沒想過自己其實已經差不多被看了個遍,鬆了口氣後,快速地穿起衣服,身上有幾處被士兵武器割開或戳開的破洞,都被簡單地用線撩上了,聊勝於無。
元承坐回蘇綠的對面,沉默片刻後,突然說道:“你看起來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
蘇綠抬起眼皮看對面的人,心中暗自好笑——這貨穿上了衣服,好像尊嚴與自信都隨之回來了。她施施然地回答說:“你看起來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山賊。”
“”
“抱歉,說錯了,是義賊。”
青年搖頭:“賊便是賊。”有哪有義與不義之分,小時候他曾鄙視過這個詞,卻沒想到長大後會真正地成為一名“賊”,原因?不過是想好好活下去罷了。
“誰是賊你說了不算。”
“誰說了算?”
蘇綠笑了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轉而說道:“害良為賊。”這句話出自荀子之口,這個世界的歷史雖然沒有百家爭鳴的壯美時期,但似乎各種“子”的話都還是存在的。蘇綠注視著漸漸沸騰起來的開水,接著說道,“給百姓帶來危害的人,百姓稱之為賊。現如今,比起你們,縣令大老爺倒更類似於賊。”
青年能聽出,她說出“大老爺”這三個字時,語氣中滿是諷刺的意味。
但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似乎得到了某種肯定,便開口道謝:“多謝。”
夜晚的山洞似乎是個特殊的環境,點燃的火堆讓身體變得溫暖,同時也似乎能讓人的心靈與性格一併變得柔軟。
若非如此,怎會有那般多的故事發生在這樣的環境中?
“就事論事而已,又何必言謝?”蘇綠拿起樹枝調整火苗,讓它變小。
相比於外表看來強大的青年,她的心一直很穩,並不容易受到影響。
這也很正常,男人與女人間的“戰爭”,從來不是以體型來決定勝負的。
而蘇綠口中的“縣令大老爺”,又勾起了青年的另一樁心事,沉吟幾息後,他又問:“是否所有人都愛高官厚祿?”
“未必,”蘇綠搖頭,“起碼我不愛。”
元承抬頭看她,目光中閃過一絲柔軟,而後就聽到她接著說——
“因為我是女的,當不了官,自然也拿不到那厚祿。”
元承:“”一種被戲耍的憋屈感油然而生,他心頭不由升騰起一股微弱的怒意,自己在認真地說話,她卻依舊在開玩笑。
蘇綠敏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