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撫上悠然的發頂,帶著些安慰似的輕輕揉了揉,蒼暝如酒般醇厚的聲音緩緩傳入悠然的耳中。
“你是個好哥哥!”
白皙的臉龐染上點點紅暈,悠然一甩頭甩開蒼瞑的手,一把拉起錦被將自己從頭包到腳,縮在被裡悶悶的說。
“我要睡了!明天小灝就會醒了,你還是想想怎麼跟他和好吧!”
看著那因為害羞而將自己包的像個蠶繭似的孩子,蒼瞑不禁莞而。
白悠然,在我的眼裡,你不過是個用冷漠的外表來掩飾真摯內心的孩子啊!
然而,白悠然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第二天醒來的天機對昨夜的事絕口不提,也沒有再為蒼瞑的即將離去而生氣,依然像以前一樣粘著蒼瞑,但是,明眼人卻都看的出,那原本無憂無慮的孩子彷彿在一夕間染上了許多的愁緒,無人的時候會安靜的坐著,輕輕的皺起眉頭凝視著遠方。
由於害怕夜長夢多,柳青瀾一行加快了行程,再加上有蒼瞑一路隨行,這一路倒是沒再出什麼岔子,眼見著冥宮的所在地‘月流谷’就在眼前,蒼瞑的擔憂卻一日甚於一日。他怎會看不出天機這孩子這一路都心事叢叢,卻又不願和他說,擔心之餘卻也有些難過,對天機而言,他已經不值得信任了嗎?
這一日,眾人中途停下休息,再行得半日就到‘月流谷’了。天機休息了一會兒覺得無趣,想到附近的小溪去戲水,卻拒絕了蒼瞑的陪同,反倒拉著凌風一溜煙跑了。這更是讓蒼暝難受的心裡彷彿有巨石壓著一般喘不過氣,卻還是隻能手足無措的看著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樹叢裡。
柳青瀾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天機離去的地方又看了看一臉痛苦的蒼瞑,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躊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痛不癢的安慰。
“小孩子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等過些日子”
轉念一想,過些日子?過個半日蒼瞑就回族裡了,還頂什麼用?
這樣想著柳青瀾也有些無奈了,她性格本就豪爽,對這種你來我往的感情糾葛最是頭痛,要她說些安慰話實在是難為她了。
蒼瞑轉過身子,臉上已恢復了平靜。
“我有些事要與你商量。”
柳青瀾點了點頭,心裡知道是關於天機的事,兩人並肩朝遠處走了走。
小溪邊,說要來戲水的天機卻傻愣愣的坐在地上發起了呆,凌風在一旁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那個少主,恕屬下多嘴,其實上君心裡也是捨不得你,這次回去恐怕也是迫不得已”
天機眨了眨眼,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抹苦笑出現在稚氣的臉上。
“我不是在氣爹爹啦。我只是隻是覺得自己好沒用爹,娘,方叔叔,甚至是悠然都那麼厲害,只有我,什麼都做不了,只會等著別人的保護。”
天機伸手扯住地上的一小簇青草,洩憤一般狠狠的拉了下來。
“我曾經和爹爹說過,我要變的很強很強,強到能保護他,保護我喜歡的人。可如今的我根本不配做爹爹的孩子!”
‘噗~’
一聲輕笑打斷了天機的自言自語,抬頭一看,凌風竟然很不給面子的偏著頭在偷笑,一股怒火‘噌’一下躥了上來,天機一甩手將手裡的草扔了過去,怒視著凌風。
有沒有搞錯,我還在這傷心呢,你竟然還有心情笑!
“咳!對不起!”凌風揮手將草屑甩開,一臉笑意的看著因為怒火而面泛紅暈的天機,“屬下只是覺得少主實在是多慮了。你現在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即使天姿再佳也要過個幾年才能展露鋒芒,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跨越的障礙,少主又何必自尋煩惱。”
天機癟起嘴:但是悠然也很厲害啊!
“如果少主不嫌棄,等回到冥宮後屬下願教導少主劍法。”
“真的?”天機眼中一亮。
“當然!”
“那我要叫你師傅嗎?”
“不用,屬下所學有限,也不過是教導一些基礎而已。等少主根基穩了,自然可以另拜名師。”
說到名師,天機猛的想起自己在那幻陣中使的劍法,那精妙絕倫的劍法他當然不可能無師自通,但,到底是誰教給他的呢?那聲音,總覺得很熟悉呢
“既然如此,不如讓我來教你法術吧,小傢伙。”
這突如其來的低啞嗓音驚的凌風立刻就要拔劍護主,卻在下一瞬整個人被束在原地。天機循聲看去,那站在樹下笑的張狂的男子正是葉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