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落在慕容瞮眼裡卻是有趣異常。他策馬過去,想要問問她為何這麼做,卻在容顏展現的瞬間,失去了言語。
慕容瞮見過的美人無數,其中不乏豔驚四座,一顧傾城的人。但,該如何形容眼前這個女子呢。
她就那樣隨意地站著,衣衫還有些狼狽。可在這茫茫曠野中,慕容瞮忽然就看不見了其他。後來的後來慕容瞮曾回想,也許江妘笙並沒有美到讓人見之忘言的地步,只是因為她就是自己該遇見的那個人,所以才會驚豔至此吧。
這蒼天以下,總會有一個人等著自己去遇見的。那也許是三世的因果,也許是一生的眷戀,也許,只不過是塵世間一段緣分的藉口。
“小姐受驚了。”慕容瞮翻身下馬,帶著一種好奇但不冒進的態度問道,“風雪之期,小姐怎獨自一人流連曠野?”
“瑞雪以兆,笙來此一觀。”江妘笙後退了半步。不是不害怕的,此刻,若這人要對自己做什麼,自己是無法反抗的。
慕容瞮笑了笑:“天色不早,小姐還是早些回去吧。”這句話說出後慕容瞮看到江妘笙鬆了一口氣,他接著道:“小姐的馬沒了,不如就用我的吧,也算給小姐賠禮了。”
江妘笙保持了沉默。就目前的情況看,她確實需要一匹馬。
但是當她看到慕容瞮的馬的時候就搖頭拒絕了。她雖非相馬名家,但也知道那馬不再千金之下。
“公子盛情,笙愧不敢收。”江妘笙頓了頓,看著慕容瞮,“公子若真想賠禮,便請隨意給笙一匹馬吧。”
“那些馬配不上小姐。”慕容瞮不容拒絕地把韁繩塞到江妘笙手裡,“小姐不必擔心,若是想還我,回家後放了它,它自己能回來。”
江妘笙睜大了眼,看了看馬,又看了看慕容瞮,最後點了點頭。
“那,笙就不多打擾了”
慕容瞮笑了笑,退開一步,讓江妘笙上馬。他並不急於知道她是誰,他不想拘束她。反正想要知道,遲早會知道的。他有這個自信。
江妘笙沒有回頭,面對著慕容瞮,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那人明明是那麼隨意地笑著,卻有著睥睨天下的感覺。江妘笙快速地打馬,想要藉著寒冷的風,吹散心頭的不平靜。
自己勢必會進宮的,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三月,草長鶯飛,春回大地。
江妘笙坐著一輛平凡無奇的馬車離開了江家,誰也沒有驚動。江老爺來到聽雪堂的時候只剩了空落落的院子,一如自己空落落的心。
這五年中,江老爺見江妘笙的次數絕對不會超過十次。江老爺記得五年前那個風雪之夜,一個瘦弱不堪的小女孩,愣是攔下了他的轎子。看樣子她應該是等了很久才等到這樣一個機會。真是不敢想象,那樣一個隨時會到下的人,能在風雪中等來這樣一個機會。江老爺見到她的第一眼,心裡也是空了一空,無關任何情緒,只是一片空白。空白過後是失而復得的狂喜。但五年後,他又不得不再次放掉她。江老爺知道,再也沒有喜悅會隨著這“空”到來了。
烏金墜落,遠遠的看去,洞開的宮門連同那暗紅色的宮牆,就像是一隻猙獰的巨獸,要把人一口吞下去。
江妘笙下了車,排在長長的御女隊伍裡,緩緩地,一步步地,走向這隻巨獸。當跨過宮門的那一刻,她抬起頭,看到了威儀的,連綿無盡的宮殿。哪怕做好了準備要來這裡,卻還是在這一刻被它的威嚴和壯麗震懾。它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已讓人從心底發出了恐懼和歎服——這是皇宮啊!!!。。
御女五年一選,官家女子,十三以上,十七以下,皆在參選之列。
一個太監吊著嗓子將名冊上的人一一核對,然後分派住處。江妘笙來到分派的房間時裡面已經有三個人了,她抱著小小的包袱出現在門口時,三道目光不約而同地聚了過來。江妘笙的心微微瑟縮了一下,但還是撐著笑,分別向三個人點了點頭。
一個身著湖藍色織錦雲紋窄袖衫的女子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了。坐在西邊的女子含笑走了過來,攜了江妘笙進去。
“我叫鬱詩嵐,你呢?”那女子眉眼帶笑,語氣親切。應該是好相處的吧。
“我叫江妘笙。”江妘笙答了,但並不願多說什麼。她早已知道,多說多錯。
“我叫段瓊兒。”一個怯怯地聲音傳了過來。是那個穿著紅綾小襖的女孩。看樣子,應該是隻有十三吧。怯怯的,帶著幾分嬌憨和天真。
江妘笙向她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