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讓王憐花停止了倒酒的動作,但只是數秒時間,又恢復如初,王憐花輕笑著拿起酒杯淺嘗起杯中水酒來。
走至王憐花對面坐下道:“你沒什麼要問的嗎?”說完便見王憐花眼中那似笑非笑之色,王憐花不以為然到,“你不是正想說嗎。”
是啊,我是正要說呢,簡單的告訴了王憐花事情的經過,在他聽至朱富貴是我父親之時,諷刺搖頭道:“這樣一個男人,和柴玉關有何分別,不,他還要比柴玉關懦弱上幾分,不要這樣的父親也罷。”停頓片刻後,復又開口問道:“飛飛,為了這樣一個不負責的男人,你有必要犧牲那麼多嗎,他不值得的。”
道理誰都會講,明白的人也不少,可,真正做到的,又會有幾個,我是如此,王憐花,亦是,“呵!王憐花,你知道嗎,這不是犧牲,這是選擇,我的選擇,雖然,不一定是個正確的選擇,甚至,在某些人眼裡可笑之極,可那仍是我的選擇,既然做了選擇,我就不會後悔,又何來值不值得一說”
“好,說的好,就憑你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王憐花交定了,不是姐弟有什麼關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並不是靠著關係而產生的。”
好一個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是靠著關係而產生的,那我和母親呢,是不是即使互相知道彼此之間的關係,在感情上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飛飛,你知道嗎,我見過柴玉關了,沒想到,他竟然連我這個兒子都不認,還說我娘紅杏出牆,你說可不可笑,我娘若真要紅杏出牆,又豈會讓他知曉,人家都說快活王聰明,我看,是聰明過了頭,活該他永遠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
不知已有多少杯水酒下肚,亦不知我與王憐花談了多久,只記得,在完全醉倒之前,剩下的,只有彼此自嘲的笑聲,以及那句,同是天涯淪落人,其實,王憐花比我幸運,柴玉關不認他,至少,他還有王雲夢,而我
醒來之時,天已大亮,望見自己頭頂上上網粉藍色帳幔,才想起此刻自己身在何處,起身下床,走出內間,赫然見王憐花一如昨晚那般坐在桌前,飲著水酒,聽到我的腳步聲,王憐花開口道:“飛飛,回去吧,在給你娘一次機會,感情雖不是靠著關係而產生的,但對於你母親來說,只有至親中的至親,才會讓她放心、願意付出自己的感情,過往的經歷,讓你娘變得多疑,卻也讓她更加脆弱
出了飄香院,走於繁華熱鬧的大街之上,由於宿醉引起的頭疼,絲毫沒有因為王憐花給的解酒藥而緩解,心中想著王憐花的話,不是我不給母親機會,而是她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那,是否該再努力一次,或許,在那之後,真的就會不一樣了。
幽靈宮內,比以往更加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詭異,走至大殿之內,喚來如意翠環,方知母親已見過蓮瓶,而蓮瓶、也已說出實情,不由問道:“娘聽後有什麼反應。”
如意道:“宮主讓小姐回來後去她房中,此後便再也沒了什麼交代,夫宮主的樣子,好像不太對頭”
點頭向母親房內走去,在半途開口道:“如果蓮瓶還沒死的話,就放她回去吧,我說過,幽靈宮,不養閒人”
十八年後再相會
“飛飛,你回來了。”
剛踏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藥味,似乎,這次的藥味,比記憶中的要濃重了許多,這是我第二次踏進母親的房門,而第一次,是十五歲,殺墨軒那次。
母親的臉,一直是她的痛,燒傷太過嚴重,加上當初從朱家離開時沒有好好料理,現在,我幾乎每天我都能看到環翠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母親房間走出,可我卻只能看著,什麼忙都幫不上,學了那麼多年的醫術讓我瞭解到,母親的臉,已是回天乏術。
今天的母親,沒有戴面具,也沒有任何修飾,素顏朝天,這也是我第二次見到沒有戴面具的母親,第一次,則是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候的母親,很溫柔。
將那時候和現在眼前的兩張臉對比起來,雖是同樣的面目全非,卻不能讓人與之聯絡到一起
“娘,我回來了。”慢步走至母親床邊,蹲下道:“娘,你找我!”
母親點了點頭,微閉的眼睛睜了開來,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將我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雙手撫上我的臉頰道:“原來,我的七七一直在我身邊,我為什麼都沒有發現呢,為什麼,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會,不會”
淚水順著母親充滿溝壑的臉流了下來,那是懊悔以及痛心,母親,她知道了,也相信了。
“娘,你,肯認我了,你不再認為我是別有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