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目泛淚光“如果您要拿我這條老命去,只管拿。小弟絕不還手。”說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莫大看著腳下的張三,舉著的手微微抖了起來。
張三盯著他不躲不逼。
“你、你以為我不敢?你是要拿命威脅我嗎?”莫大氣惱的一字一頓的問道。
“大哥今年六十有九了,小弟也六十三了,我記得我們以前說過,過了六十便要退隱江湖,做三個快意江湖的悠閒客。可是,我一直在京城等啊、等啊!始終沒有聽到他放你們自由的訊息。大哥。六十耳聞其言,而知其微旨。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張三摸了摸自己花白稀疏的頭髮,又看向莫大“你還要、還能為他賣命多久?小弟只是想在一個陽光照耀的院子裡,有一群狗、狗、雞、鴨子、、、、、、什麼的!整天嘰嘰喳喳,雞飛狗跳,但卻是熱熱鬧鬧、充滿人氣的;每天早上從雞窩裡摸兩個熱乎乎、新新鮮鮮的雞蛋煮給您們吃。中午摘些自家種的嫩嫩的疏菜炒給您們吃;晚上咱哥三個在燈光一起喝著酒,吃著飯。您照顧我、我照顧您的把來日不多的日子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給過了。我只是想著,能讓您們在陽光下悠閒地打個盹,能在院子裡沏著茶、下下棋;能一日三餐吃到點上,日升而起、日落而息。正正常常的過日子,我只是想這樣子而已、、、、、、”張三的話慢慢從急切變成緩慢直至嗚咽。
莫大放下抬著的手,先前的精幹變成了衰老,他沉重地嘆了口氣,眼裡有著憧憬更有著無奈與辛酸。
兩個蒼老瘦弱的老人在月光下一站一跪,默然無語。
“大哥。我瞧三弟說的在理,您就依了他吧!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老子早就過夠了!”突然,一個嘶啞怪異的聲音響起,帶著些哽咽之意。
莫大與張三齊齊扭過頭去,失口驚呼“二弟!”“二哥!”
“哎,哎,是我,三弟。原來你真的沒死,太好了。你不知道,哥哥這二十年來可是飽受良心的折磨啊!當年的事,你千萬別怪我。我不知道那酒裡有毒,真的!”李二佝僂著身子走出來,不好意思的搓著手,向張三說道。
“我沒怪您,二哥,我知道,這輩子咱們活著的唯一目的,便是為主子生為主子死。事事聽從主子的命令。”張三輕聲道。
“對、對、對,你能理解就好,咱們當年一開始確實不知情,後來更是奉主子之命行事。可賣命了幾十年,現在老子剩下不多的日子想聽自個的了。”李二摸了摸頭,向莫大道。
莫大聽完沒有言語,但眼裡顯然有嚮往之色。
李二小心的看了看他,又繼續道“大哥,當年老三為了那件差事沒辦徹底,陛下可是二話沒說,一杯毒酒就賞賜下去了。還是叫咱哥倆送去的,緊接著又下了對老三的必殺令。他也不想想咱哥三為他周家賣命那麼多年,上刀山下火海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為了那麼一丁點事,居然要對老三下殺手,連交待的話都沒一句。在他心裡,咱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暗影真是連狗都不如啊!您也知道,關於大皇子的事,當年可只有我們哥倆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他整天疑神疑鬼的,誰在他眼裡都是別有居心,誰都可疑。現在他是還用得著咱們,不會起殺了咱們的心思,可保不齊他終有一日會殺我倆滅口。殺個把大臣,他還要費心找個藉口,可要殺咱們這種人,他想都不用想。咱們替他周家賣了一輩子命,從無二心。一輩子沒有家人朋友,只為他而活,可到頭來卻可能死得不明不白,連塊墓碑都沒有。您說,咱冤不冤,憋屈不憋屈啊!”李二越說越激動,一張乾瘦的老臉脹得通紅。
他一把拉著莫大的手,看著莫大明顯鬆動的眼睛“大哥,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啊。咱們這麼大一把年紀,還能活幾年啊?咱們哥三所求的,只不過是像普通老頭那樣,曬曬太陽、養養花,有個自己的家,活得隨心隨意一些。難道、難道說這些最平常的願望都不能嗎?大哥!咱們二十年前差點錯手殺了三弟,難得他這二十年來沒忘記、沒拋棄咱哥倆,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一直在京城等著我們。咱們一輩子沒個家,有的只是彼此,大哥,求您成全了這份兄弟之情,答應他吧!我、我給您跪下了。”說著也重重跪在了莫大面前。
莫大嘆息一聲,望了望面前的幾十年的兄弟,又望了望天際清冷的明白,終是伸出雙手一左一右扶起一個“罷了,罷了,起來吧!我同意此事。只是三弟呀,你現在為何人辦事,總要讓老哥我心裡有個底吧!”
他看著張三。
張三一笑“大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