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碗熱氣未散的粥來,雙手奉給宋後。
宋後本想推辭,但看見她一臉堅持的看著自己便笑了笑“好啊,聞著真的挺香的,倒是勾起本宮的食慾了。”
她說著端到自己手上,小口小口,慢慢吃了起來。
林貴妃眼也不眨的看著她,直到她慢慢用完了一小碗米粥,才暗自吁了口氣“姐姐用著怎麼樣?妹妹一會回去再熬些別的粥來!”
“味道真的很好,但天太熱了,你就別自己動手了。你身子不好,當心累病了,讓碧枝做吧,我 記得她的手藝也不錯。”皇后溫和地說。
林貴妃上前拉著她的手“她的手藝哪有妹妹好,我這好不容易有機會表現一下,您就成全妹妹吧!”說著,撒嬌般搖了搖皇后冰冷的手。
宋後笑了起來“怎的還是如此頑皮,自己孩兒可都長大成人了。”
林貴妃如少女般嬌俏一笑,將頭伏在宋後 肩上“他在您身邊的日子可比在我身邊的日子多,他現在懂事上進,那也是姐姐您的功勞。”
宋後不由被她說的舒展了容顏。
正在此時,傳來小太監的稟報聲,淑妃與賢妃俱都提著食盒。一前一後地進了鳳儀殿。
淑妃取出一碗碧綠的梗米粥放在桌上“皇后娘娘,用些臣妾自己熬得梗米粥吧!”她一邊說,一邊向皇后投去關切的眼光。
“還有臣妾的乳酪茶!”賢妃也捧出一碗奶白的乳酪。三人誰也沒有提昨晚的事,誰也沒有問大皇子。
宋後真正笑了起來“唉呀,謝謝你們,有心了。只是,我這肚子卻是裝不下了,等一會吧,過一會,我一一吃下它們。”
“走吧。咱們看看陛下醒了沒有?三皇子與四皇子都過去了吧?”她一邊站起來。一邊問向淑妃與賢妃。
“回皇后娘娘。宋將軍派人來叫了,早過去了。”二妃答道,陪著宋後往養心殿而去。
照陽宮裡,張氏的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縫了。蒼白無神的臉上滿是驚恐與無措。
她神經質的緊緊抓著杜松子的手 ,嘴裡喃喃自語“你說,他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如此大膽,居然敢逼宮?這不是自尋死路嗎?他死也就罷了,為何要連累我們,還有無辜的孩兒?”這個問題,她已經不厭其煩的問了一個晚了。
杜松子一夜未眠,一直在這裡陪著她,寬慰她。可她卻像什麼也聽不進去一般。只反覆地重複著以上的話。
杜松子疲憊地嘆了口氣,重重搖了搖張氏瘦弱的肩頭 “您醒一醒好不好?別在那自己嚇自己?不干我們的事,皇后娘娘會保住咱們和皇長孫的,沒事的。”
張氏被她大力搖晃一陣,反而更加迷亂了。她重重喘息了一陣,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他要拉咱們陪葬也就罷了,可是會不會牽連進我們的親人,我祖父、我大哥,還有你的父親母親。松子,松子,為何我們這麼命苦。他不是我們的良人也就罷了,平時對我們漠不關心,無情無義也就罷了。為何他自尋死路卻要拉我們墊背,為什麼?”她大力捶打著身下的床鋪,大聲痛哭起來。
候媽媽心痛地想上前阻止她,卻被杜松子攔住了“讓她哭出來,哭出來就算好了一半了。”她低聲道。
候媽媽點點頭,又抹起老淚來。
張氏盡情的哭了一會,聲音漸漸小下來。
杜松子嘆了口氣,拉起她伏在床上的身子“好姐姐,快起來梳洗一下,我們該到皇后娘娘那請安了!”
“母后,她,她還會見我們嗎?”張氏抬起 淚痕斑駁的臉,打了個淚嗝。
“母后可曾對昭陽宮下禁令不得外出?可曾下了什麼懿旨?沒有,對不對。所以,我們是不是該依例前去請安?”她柔聲道。
張氏眼睛一亮,點了點,迅速的爬起來。
“候媽媽,快替我淋浴更衣,還有把皇長孫抱來,我要抱著他一起去。”她瞬間又恢復了往日的精明。
朝堂上,宋硯先是讓雷公公向眾大臣轉達了英宗的病,然後便提出國不可一日無主,在這種外有叛亂未平,內有朝政要處理的情況下,是不是該讓二皇子監國。
此話剛落,六部尚書便站了出來,一致同意,沒有意外的,滿朝文武大臣,莫不認為本應如此。
有個別心中犯嘀咕的,卻是無人理會。
養心殿裡的英宗,終於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悠悠轉醒。
他環視的眼神從自己二子、三子、四子以及嬪妃的臉上掠過,終於落在皇后憔悴不堪的臉上。他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