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歪著頭,淺笑道
“我知道你喜好醫術,但此話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來日方長,我們再聊可好?”
他難掩失望,仍恭敬的回道
“奴才明白了,此時確實不是好時機。還請小姐吩咐接下來如何行事。”
“好。你再去確認下,那些未患病的人中有多少是從事銅匠的,一定要細,包括在工作時,具體負責的是很麼也要弄清楚。另外,確認患病中可有從事兵匠的,這個非常重要。”
他點頭應聲,滿臉茫然,欲言又止。
“你可知道銅匠都要做什麼?”我淺笑著問。
他想了想,說
“冶煉銅器。”
“怎麼冶煉?”
“火法。”
“對了。”
他愣了下,問
“什麼對了?”
“火。關鍵在這個火上。”
他略有所悟,一會搖頭,一會點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我看著他,心裡沒底。
其實我並不知道瘟疫的緣由,即使是現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也不可能及時就找出解決辦法。我只記得,《希波克拉底格言》中倒是說過,用藥治療不了的疾病,手術刀可以做到;手術刀治療不了的,火可以治療;而火治療不了的,那就一定沒治了。所以,當李義扯到銅匠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火。或許此種傳染性病毒怕火。
如果最後的調查結果顯示,只要從事銅匠的人便沒有染病,莫非太過巧合了?
這裡沒有任何分析儀器,以我淺薄的歷史知識明白,凡是遇到了瘟疫的君主,解決方法不外乎是毀屍滅跡的屠城罷了。
“小姐,奴才行醫數年,居然如此疏漏,連這點都沒有想到,實在慚愧。屬下即刻就去查辦。”
我緩過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把我置於此地燕將軍,諷刺的揚起嘴角,是否他對我越狠,說明我越有價值呢。
第二日,天還未亮,就見到李義與奇汗在屋外候著。眼睛上掛著兩個黑眼圈,恐怕是一夜未眠。
“小姐,屬下重新對整了資料,患病人群中確實沒有一名是銅匠。而未患病人群中除了銅匠外,還有賣燒餅的王家和村西的幾戶偏僻人家。”
我如事負重,不管是何種疾病,但從事與火有關的活動可以抵抗此種疾病已經是不言而喻了。李義雖然面色憔悴,卻一臉喜氣,欣慰著笑著。
我皺起眉,思索著接下來的難題。即使知道火可治病,但怎麼治?難道把病患放火裡嗎?
“小姐,奴才剛才與奇漢商議,是否需要在村中設火祭壇驅邪?”
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古代,人們認為瘟疫乃邪病,是鬼怪作惡,怕他完全曲解了我以火防病的理念。認為此次瘟疫的作惡鬼神怕火,銅匠才沒有染病。
不由得嘆了口氣,怕是解釋也不清楚。
“祭壇就不用設了,但確實要用火燒些東西。首先把腐朽的屍體火化,儘量減少傳染源。”
“不行,死者都是生者的親人,村民主張入土為安。”奇漢急忙搶話道。
我看著他的一臉堅決,柔聲道。
“奇漢,你雖年少卻極為聰慧,你不會不明白瘟疫對一個國家意味著什麼,你也應該明白封村意味著什麼。我們都知道死者為大,但火化並不意味著讓死者不安,我們何妨不去認為,他們是化成煙霧,飄到最純淨的天空了。”
奇漢雙眼發紅,隱隱含淚,凌亂的抹擦了下。
“我捨不得。。。我爹孃都去了。。。難道還不能留全屍。。。”
我走近身,輕輕的抱住了他的肩。
“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一些捨不得的人,捨不得的事,但捨不得的結果又是什麼?或許兩敗俱傷,或許生死離別,很多事,不是你捨不得便可以的。”
他沒有言語,默默流淚,歪著頭,不吱聲。
“我叫如兒,本是黎國一名特殊的官家小姐,10多年來無人問經,現在想想,那時的平靜是多麼的安然自得。後來、受到了重視,被人愛戴,但同時也被剝奪了一些東西。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舍。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現在想想,來到宛國都象是一場夢,幾日之內,翻天鉅變。我腦子裡殘留下來的永遠是離開黎過一個夜晚。兩個我最在乎的男人躺在地上,紅色的鮮血,疲憊的倦容。奇漢,你知道嗎?曾經我們都以為自己很強大,但現在才明白,我們只不過是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