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樂每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似是被什麼事嚴重地困擾著,那眼底的青紫也一日比一日來得嚴重。
訾槿曾好心地問了幾句,未曾想西樂凌厲的一記白眼,讓訾槿滿腔滿腹的安慰話語變成無言的憤怒,最後乾脆對西樂的日日憔悴直接無視。倒是曉僕越發地上心起來,每日煲著各種各樣的湯給西樂補身子。西樂挑食挑得厲害,很少喝那些湯,最後全進了訾槿的肚裡。
自那晚後,小白每晚亥時便會準時地摸進來,自動自發地等著訾槿為自己脫衣,然後上床睡覺。訾槿曾不甘過、反抗過、憤怒過,每次此時,小白便會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瑩粉色的唇緊緊地抿著,從喉間發出小小的啜泣。
若訾槿咬著牙,硬下心來不管不問,小白便會抬起臉來,眼淚婆娑地凝視著訾槿。他狠狠地咬著下唇,那強忍淚水的無辜委曲的模樣,任你再鐵石心腸也不免動容。
索性小白很乖,每晚只要握住訾槿的手,不一會的功夫便會睡熟。雖說是睡熟了,若訾槿想要離開,他定會瞬間醒來。內急的訾槿要保證保證再保證,小白才會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手,坐起身來不再睡了,一定等著訾槿回來,然後抓住訾槿的手緊緊地握住,再次躺好。
每日清晨訾槿醒來,小白早已不知去向。有時訾槿甚至懷疑小白到底是不是人,這戒備森嚴的未央宮好像他家的後院,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最起碼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發現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房裡睡了半個月之久了。所以小白一定不是人,一定是自己日復一日做著同樣的怪夢。
訾槿為了證明自己所想,曾惡狠狠地掐住小白的臉使勁地扯著。
小白也不喊疼,許是訾槿扯的時間有點長了,小白笑吟吟地靠在訾槿肩頭,伸出裡面的那隻手放在訾槿面前,柔聲道:“有傷,會看見,換地方。”
訾槿頓時洩了氣,瞬間地鬆開了小白的臉。小白墨玉般的眸子發出晶瑩的光芒,他的臉輕輕地蹭著訾槿的肩窩,肌膚相碰時,訾槿明顯感到那被自己揉捏過的半張臉,火辣辣地燙人:“小紫,心疼,捨不得。”
從那以後,訾槿再也不敢對小白狠下毒手,生怕自己內疚死。
一個白影迅速地竄了進來,悄然地關上房門,輕手輕腳走到兀自發呆的訾槿身後,伸手摟住她的腰,臉放在訾槿的頸窩輕輕地磨蹭著:“小紫”
聞到這熟悉的氣息訾槿並未回頭,對於他的撒嬌已是無奈至極。若哪日他不那麼膩人了,訾槿反倒會奇怪了:“今日怎麼那麼早?”詢問的話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小白嘴角沁笑,墨玉般溫潤的眸子凝視著訾槿:“晚膳後,沒人看著。”
訾槿又看了兩眼書卷,不再理會如小狗一般在身後磨蹭的小白。
小白察覺到訾槿的忽視,想也未想伸出手去搶了訾槿手中的書籍藏在身後,退後了兩步懦懦地看向訾槿。
訾槿驚愕地轉過臉來,搶東西?一天不見,膽子肥了不少啊:“拿來。”
小白羽扇般的睫毛輕顫著,垂著眼簾搖了搖頭,又後退了兩步。
訾槿暗暗好笑,搶完了知道怕了。
訾槿虎著臉,怒視著小白,壓低聲音吼道:“給我!”
小白將書緊緊地攥在手裡,抬起臉來,泫然欲泣的凝視著訾槿,瑩粉色的唇死死地抿著,怯怯地開口道:“小紫,不生氣。看我,我好看。”
訾槿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有跟本書搶著被看的人嗎?白痴的思維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小白感到訾槿身上的怒氣,輕了不少。他懦懦地上前兩步,見訾槿掃了他一眼,立即卻步不前。
訾槿頓時有種無力感,想想欺負一個白痴挺沒有意思的,她無奈地起身走到小白的身邊,伸手拿起書,抬手放在身邊的桌子上:“不喜歡可以說,下次不許這樣了。”
小白點頭連連,墨玉般溫潤的眸子,盪漾著層層的漣漪:“小紫,想睡。”
想睡?現在最多酉時,平時也沒見你睡那麼早啊。
小白明顯感到了訾槿的心不在焉,不滿地拉起訾槿的手,放在自己的衣釦上:“想睡。”
訾槿心中抑鬱:一定無視他!一定無視他!徹底無視他!可那靈巧的手指,已經習慣性地一點點地褪去那長袍,
“啪”一堆綠色的粉末從衣袍中掉了出來。
小白立即蹲下身,想撿起那東西,可越捏越碎,一點也拿不起來:“怎麼辦?小紫,怎麼辦?”
訾槿好奇地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