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憎惡的小酒窩。
穆煙蘆的腦中頓時警鈴大作,與夜瑾菡相處的這些日子雖然短暫,但已經足以讓她清楚,他的笑容下藏著的定是不懷好意。
果然,夜瑾菡嫵媚的面孔又一次毫無預警地湊到了她的面前,斜斜上挑的丹鳳眼顧盼含情,豔麗的紅唇邪肆地刷過她的唇瓣,“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圈在自己身邊,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你你”穆煙蘆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爭氣的淚水“吧嗒吧嗒”落下來。他,總以調戲她為樂,難道她就這麼好欺負嗎?
“不許哭!”夜瑾菡甕聲甕氣地說,他也沒怎的,她怎麼就哭了呢。他向來討厭哭泣的女人,如果換做他人,只要膽敢在他面前哭泣,他定然一腳將她踹出門去。可是,面對眼前這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女人,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聞聽此言,穆煙蘆哭得更兇了。
夜瑾菡的心開始糾結,他狠狠地踹翻了身邊的椅子,粗聲吼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許哭,把飯吃掉!否則否則,我便殺了竇侍衛。”他開始口不擇言。
可是,這句話卻起到了立竿見影的作用,穆煙蘆立刻停止了哭泣,卻抽搐著身子,緊抿著嘴巴,將淚水往肚裡吞。
夜瑾菡端起桌上的飯碗,遞至穆煙蘆的手上。
穆煙蘆咬牙接過飯碗,大口大口地吞嚥起來,淚,卻再一次滴落,落進飯碗,吞進肚裡。
“咳咳!”因為拼命吞嚥,穆煙蘆嗆住了。
夜瑾菡見狀,莫名心疼,立刻倒了一杯水,端至她面前,柔聲說道:“你,可以怨我,可以恨我,甚至,可以罵我,可以打我,但是,不可以作踐自己,糟蹋自己。”
穆煙蘆抬起頭,第一次,在他的眼裡,她沒有看到戲謔,沒有看到玩世不恭,而看到了真誠。夜瑾菡,他也會有待人真誠的時候嗎?
當穆煙蘆吃完最後一口飯,夜瑾菡緊繃著的臉終於柔和了下來。
“走,我帶你出去玩!”夜瑾菡開心地牽起穆煙蘆的手,這一刻,他簡直像個未長大的小男孩。
門外,墨兒和雪兒早已揚起脖頸,一見主人出來,立刻歡快地嘶鳴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已來到上都街頭。
當墨兒馱著夜瑾菡在“香滿天下”酒樓停下來時,穆煙蘆不由得有些詫異,她剛剛吃過午飯,他怎麼卻將她帶至酒樓?
與上次一樣,夜瑾菡一進門,掌櫃便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夜瑾菡卻並不答話,徑直往酒樓北牆的那扇朱漆木門走了過去。
穆煙蘆立刻緊隨其後。
推開木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小小的院落,雖然袖珍,但是設計得極為巧妙,假山池沼間掩映著亭臺樓閣,綠樹鮮花間蜿蜒著遊廊小徑,讓人幾乎懷疑現在不是萬木凋零的隆冬,而是奼紫嫣紅的盛春。
此情此景,讓穆煙蘆想到了美麗的江南園林,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去遊玩。
可是,夜瑾菡的目的地顯然並不在這匠心獨運的小院,他的腳步片刻也不遲疑地走向了牆角堆疊的假山。
繞過假山,背後竟出現了一個圓形拱門,倘若不熟知這裡的佈局,陌生人壓根兒便找不到這個拱門。
跨進拱門,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大片草坪,草坪的盡頭矗立著一座紅色小樓,依稀能聽見從裡面傳出來的絲竹之聲,煞是動聽。
穆煙蘆的腦海裡立刻蹦出一大串問號,這是什麼地方,為何如此隱蔽?
正尋思著,夜瑾菡卻早已向紅色小樓走去,穆煙蘆一見連忙跟了上去。
“少主,您終於來了,芸香為了你,眼睛都盼瞎了。”他們剛進門,一個打扮得異常美豔的中年女子便迎了上來。
穆煙蘆略一端詳,雖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在,想必年輕時一定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兒。
“這位小哥是”中年女子的美目落在了穆煙蘆的身上,狐疑地打量著。
“撲哧!”夜瑾菡笑出了聲,“‘他’是我的跟班,名叫‘夜子衿’。月娘,子衿可是個雛兒,待會兒,你一定得找個經驗豐富的姑娘好好調教調教她。”說這話時,他幾乎笑咧了嘴。
天哪,這裡竟然是竟然是妓院,怪不得感覺怪怪的。可是,妓院不都開在鬧市口嗎,那樣才會生意興隆通四海啊,怎麼會藏在這裡?難道,羌國禁止賣?淫?不可能,要不,身為羌國世子的夜瑾菡怎麼會來到此地呢?
“少主要是不放心,月娘親自調教可好?”月娘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