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一聽便急得哭了出來,我忙拍著她的手安撫著,沉聲問:“沒有辦法保住胎兒嗎?”
高大夫皺著眉頭道:“照福晉的脈象來看,她原本就體虛血虧失於調養,本該先將身子調養好才宜受孕,現在脈象虛浮不定,又加上受了這麝香的刺激,想要保住胎兒,只怕很難!即使勉強保住,只怕生產之時也會有性命之憂!”
“宛如,我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現在僅有的依靠啊!”紫英“哇!”的哭了出來。
“你先別激動。”我見她神情激動,便讓高大夫先退到外間,柔聲勸解,“剛才你也聽見大夫的話了,你要是竭力保住這個孩子,對你會有性命之憂的,反正你和十四弟都年輕,以後還會有孩”
“不,以後再也不會有了!”紫英哭著說,“宛如,今兒我也不瞞你了,爺他不喜歡我,我在他跟前兒,一點子也不得寵,他喜歡的是那兩位側室,簡直是疼若珍寶!除去大婚那三日,他素日裡頭根本就不上我的屋子裡來,說出來我也不怕你笑話,若非這次秋獮前額娘發了話,不讓他帶上那兩位主,怕是他都不願帶我去呢!沒想到這次行獵回來後,我發覺自己竟是懷上了身孕,這孩子現在是我唯一的指望和依靠,我怎能失去他呀?”
“是啊,九福晉,求求您幫幫咱家格格吧!”那位嬤嬤急得竟對著我跪了下來。
“您先起來,有話慢慢說!”我將她扶起,溫和的說。
“九福晉,老奴是咱家格格的教引嬤嬤,姓羅,格格打小便是老奴帶大的!您不知道,打從她嫁進了府,竟是過著成天拿眼淚珠子拌飯吃的苦日子哪!咱格格雖說是爺的嫡福晉,可在這府裡頭卻是一點兒也做不了主,府裡頭的事兒全都是由那兩位側主子掌管,那兩位側主子仗著自個兒得著爺的寵幸,很不把咱家格格放在眼裡,咱格格若想添置些什麼東西,總是推三阻四的尋藉口推脫,更氣人的是,每回要是有了什麼好東西,都得讓她們倆先挑,等她們挑完了,再把那些挑剩下不要的東西給咱格格!這日子久了,連這府裡頭的奴才們也不把她當回事兒,根本就使喚不動他們,像您才剛提的這金絲炭,咱家格格素來就特別怕冷,再加上現在懷著身子,更得保暖,可這金絲炭的份例卻是就這麼一些,格格跟她們要,她們非但不肯多給,還拿難聽的話來堵咱家格格”
羅嬤嬤越說越氣憤,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咱家格格素來性子溫順,從不跟人計較,也不會跟人爭什麼,頂多不理會她們,不跟她們一般見識也就罷了!可現在她懷了身子,老奴想要好生照料,偏又做不得主,若是跟那兩位側主子說要採買些什麼,她們倆又得拿這事兒在爺跟前碎嘴說道了,爺又得幫襯著她們倆來數落咱家格格了!想咱家格格頭前兒在自個兒府裡頭的時候,那是被人捧著哄著,嬌養慣了的,何曾受過這等的閒氣,更別提還得看別人的臉色,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兒”
我怎麼也沒想到,紫英這位堂堂的嫡福晉,在胤禎的府中竟是過著這樣悽慘的日子,見忠心護主的羅嬤嬤哽咽著說不出話,紫英也是紅了眼圈,低著頭不停的擦眼淚,心口不由悶悶的、堵堵的,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沉重得讓我竟有些透不過氣來。
“唉,誰讓我自個兒生得蠢笨呢!”紫英嘆著氣,無奈的苦笑,吩咐羅嬤嬤將香鼎拿走,對我道,“那兩個側的,身段、模樣兒長得都比我標緻不說,一個會彈琴唱歌,一個會吹笛吟詩,又都是能說會道、極聰明伶俐的人兒,我卻是笨頭笨腦的什麼也不會,怎麼能得著爺的喜歡?我若是現在要弄湯弄藥替自己熬些補品多弄些金絲炭什麼的,她們又得在爺跟前嚼舌頭,說我的是非了”
“那要不你暫且回自己的孃家住些時日,或者乾脆等把孩子平安的生下來以後再回府,畢竟在自己家裡,想要吃什麼或是用什麼,就算是使喚起人來也方便!”我沉吟著說,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兩個側室,不過聽剛才羅嬤嬤說的話,心中也十分清楚,單純如白紙的她怎能鬥得過那兩個心機深沉的毒辣女子。
“哎,這可不成!”羅嬤嬤不贊同的擺手道,“咱家格格現在既是已嫁了人,是不能隨便回孃家的,更別說在孃家坐月子了,那樣會被別人笑話,說咱格格不懂規矩沒家教!”
“宛如,我知道你是好心!”紫英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只是,我現在已嫁進爺的府,怎能再回孃家住?”
“那你可以跟你阿瑪、額娘說啊,他們一定會”
紫英打斷我的話,嘆息著說,“他們一定會責怪我,說我沒本事,得不著爺的寵愛、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