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炭火如一條條火蛇般靈巧的舞動著,迅速的吞噬那些紙錢,轉眼間便焚燒殆盡,然後就端坐在一旁早已架好的古琴旁,撥弄著琴絃,彈唱起那首沈宛最喜歡的《鴛鴦錦》。幽靜空曠的梅林中立即迴盪起纏綿哀婉的琴聲,和煦的春風將梅樹枝頭上的花瓣徐徐吹落,伴隨著我悠揚的歌聲在風中曼妙的飛舞著,漫天皆是那素潔冰清的花瓣,猶如下起了一場極其悽豔絕美的梅花雪!
“誰堪共展鴛鴦錦,同過西樓此夜寒。”我一曲彈罷,胤禟優雅的掀起袍擺,在我身側坐下,對我微微一笑,唸了句。
我猛然睜大盈盈雙眼,是他,那晚在乾清宮的暖閣中被康熙摔東西怒聲呵斥“逆子”的神秘皇子原來是他!唉,自己早該想到的,康熙生的那群出類拔萃的“人精”兒子當中,也只有他這個浪蕩子才會讓素來涵養極好的康熙如此暴怒!
“這首曲子我曾經聽你唱過!”他解釋道,“就在乾清宮的暖閣外頭!你的歌聲真美這首歌兒叫什麼名兒?”
“《鴛鴦錦》。”
“很美的歌名。”
我默然的低下頭,回想起曾經和沈宛一起度過的那些快樂無憂的日子,想起那些至今仍沒有蒐集完全的天一閣藏書,想起那面怕是再也無法串起的珠簾,幽幽的低嘆一聲,“啪!”一滴晶瑩的清淚掉在了我的手背上,緊接著又是一滴。
胤禟默默的伸手將已哭得泣不成聲的我擁入懷中,輕輕拍著我瘦削的後背,柔聲哄道:“好了,好了,別再哭了,你的身子才剛好了些,小心別哭壞了身子!你的先生那麼疼愛你,若是見你為她如此傷心,她也一定會很難過的”
我靠在他的懷中哭了好一會兒,這才逐漸停止哭泣,哽咽著說:“我想回去了!”
他便吩咐何玉柱將東西收拾好,細心的替我係上一件薄綃披風,扶著我朝停在林外的馬車走去,我邊走邊在身上找帕子,可要命的是卻怎麼也找不著,大概是剛才換衣裳的時候太過匆忙而忘帶了吧!
“給!”
他體貼的將一方乾淨的素帕遞到我面前,我接過後對他低聲道過謝,剛要擦拭臉上的淚水,忽然發覺這方帕子的質地和他送我的那方是一樣的,不太確定的問:“這方帕子”
“怎麼了?”
“和您送我的那塊”
“是一樣的!”他微微一笑,拿帕子輕柔的替我擦著眼淚,道,“這方帕子名為‘鮫綃帕’,相傳為東海鮫人所織,輕薄柔軟,手感極好,我偶然間得著了兩塊,自個兒留了一塊,還有一塊”他微一停頓,俊容忽然閃過一絲羞窘,“在你生辰那日和簪子一道送給你了!”
真是個財大氣粗的大富豪啊,這“鮫綃帕”可是極為稀罕之物,一方小小的帕子卻是價值千金呢!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匹一黑一白的駿馬飛快的朝我們這裡跑來,不一會兒就跑到我們跟前,從馬上利落的下來兩個人,竟然是胤禛和胤祥!
“喲喝,今兒可真是巧啊!”胤禟待我給他們倆見過禮後,就大剌剌的摟著我的腰,倨傲的斜了他們倆一眼,語含譏諷的說,“哎呀,咱們到底是親兄弟呢,走到哪兒都能撞上!”
“今兒天氣好,我跟十三出來遛馬!”胤禛微皺眉頭,瞥了他一眼,冷淡的說。
“今兒天氣好,我跟宛如出來散心!”胤禟衝著他們倆揚了揚劍眉,彷彿在跟他對對子似的,笑吟吟的說。
“盈宛如,你的眼睛怎麼又紅又腫的,可是哭過了?”胤祥那雙澄淨透亮的墨玉眸子中滿是關切,柔聲問。
我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默默的拿帕子擦眼淚。
胤禟的眼眸閃了閃,笑著說:“嗨,這兒風大不是,她才剛不巧被沙子給迷了眼!”
“這兒哪兒有什麼風沙!”胤祥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對我道,“宛如,可是九哥他欺負你了麼?”
“有勞十三爺關心了!”我抬起頭,平靜的望著他,用生疏的口吻對他淡然的道,“我確實是被風沙迷了眼!”
胤禟聽我這麼說,越發得意,笑咪咪的對胤祥道:“我的好弟弟,聽見了沒,宛如她自個兒也說是被風沙給迷了眼哦,呵呵!”
“哼!”胤祥憤怒的瞪著他那張得意洋洋的笑臉,握緊手中的馬鞭,似是恨不能將鞭子抽到他那張俊逸的臉上去。
“十三!”胤禛冷冷的低喝一聲,似是警告他別輕舉妄動。
“既然兩位兄弟要遛馬,那咱們就不打擾你們倆的好興致了!”胤禟笑呵呵的對他們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