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的雨簾裡,有一孩童,身著墨綠色福儒服,打著一把油紙傘,揹著竹簍,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若是仔細聽,還可以聽得到那身著福儒服的孩童模模糊糊的哼唱聲:
三月裡的小雨,淅瀝瀝瀝,瀝瀝,淅瀝瀝瀝下個不停
待孩童漸漸走近,目光尖利的就可以看到,這孩童精緻可愛,眉眼彎彎,笑容恬和明朗,齊明遠凝視著這孩童的笑容,細雨綿綿帶來的溼潤煩躁似乎也漸漸的散去了。
“嗨!小師侄,你在等我嗎?”
齊明遠收回有些恍惚的心神,微微彎起了笑容,點頭應道,往日裡清冷的聲音似乎多了些暖意,“是的。小師叔。”
浴房裡,齊明遠一邊看著林福寧將竹簍裡的藥草嘩啦一下全都倒了下去,一邊慢慢的說著,“我以為,今日小師叔不會來了。”
“哪能不來呀,你這個藥浴可一日都不能停的。”林福寧一邊攪動著藥草,一邊頭也不回的說著。
當然,下雨天採藥諸多不便,也幸好他前幾天採了好多。今日藥浴用的藥草都有。
話說師傅的這個藥浴果然不簡單,每日藥浴的藥草都有很多不同。
齊明遠聽著,心裡微笑,所以,每日都可以看見小師叔了?
林福寧攪動完藥草,轉頭看向藥浴門口低頭恭敬站著的兩個少年,指著其中一個眉眼好看的問齊明遠,“他們是你的僕從?”
齊明遠看了眼林福寧指著的少年,點頭說道,“嗯,他們是我的僕從,他叫雲墨。”
“哦那,雲墨,你過來。”林福寧叫道。
眉眼好看的少年,也就是雲墨恭敬的低眉順眼過來了。神情很平靜,也沒有任何茫然不解。林福寧看著,心裡暗自猜想,該不會是特別訓練的吧。不像普通的僕從
雖然心頭猜想著,但面上,林福寧拿著兩棵藥草交代道,“這兩棵叫毛茸茸,你看見沒有,有好多毛,待會一個時辰後,你把毛茸茸丟進池子裡,再過半個時辰就要熄掉火。”
雲墨接過,看了看藥草,恭敬的應了下來。
齊明遠聽著,卻是微微凝眉,上前問道,“小師叔,待會你不留下來?”
林福寧轉頭看向齊明遠,露齒一笑,“我當然留下來,不過我會在浴房門口。”
齊明遠看著林福寧坦然的笑容,心裡猶疑,這難道是為了避嫌??
——小師叔終於知道男人的身體不能隨便亂看了??這樣也好,他是覺得被小師叔看了身體也挺不錯的,可難保將來不會有險惡人士利用小師叔的天真無知毀了小師叔的名聲。
齊明遠這般想著,就悠然的踏進池子裡,解衣寬頻。而林福寧就轉身走出了浴房。
“那,小師叔待會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那韓信的事?”齊明遠解衣寬頻的時候微笑的問著。
剛剛踏出浴房的林福寧腳步一僵,這傢伙怎麼老是惦記著韓信啊?
浴房門上有竹簾,林福寧走出浴房後,竹簾就放了下來。
“你要聽韓信的故事是吧?”林福寧坐在浴房門口,揚聲問道。
“嗯,小師叔不用喊那麼聲,明遠聽得見。”在池子裡的齊明遠一邊感受著如火灼燒般的苦痛,一邊淺淡的笑說著。臉色蒼白,額頭汗水直落。
林福寧沒有看見齊明遠的神色,但聽師傅昨日的交代以及泡藥浴後的各種感受,林福寧推測得出,此時的齊明遠肯定極為難受。
林福寧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將韓信的故事講述了出來,韓信的故事太長,有些地方林福寧記得也不確切,就隨口胡扯了幾句,含含糊糊的將了過去,當然,重點就是那□受辱,還有一飯之恩。
“小師侄,故事呢,你聽完了,現在我來考考你,你說,韓信為什麼不殺了當初侮辱他的人?”林福寧得意洋洋的問著。
池子裡的齊明遠正在思索韓信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就聽林福寧問話了。齊明遠想也不想的就答道,“那自然是留下他比殺了他更有價值。”
林福寧一聽,好奇問道,“為什麼?”
“留下他,給他官職,世人提到韓信都會稱讚他的大度寬容,而對於被留下的他來說,人們越是稱讚韓信,他就會越加無地自容,當然,如果他夠無恥的話,自然不會覺得無地自容。”齊明遠輕淡的說著。
待齊明遠說完,竹簾外頭卻沒有聲音,齊明遠不由怔愣了一下,難道小師叔離開了?不對,他沒有聽到小師叔的腳步聲,“小師叔?”
幽幽一聲長嘆,緊接著,林福寧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