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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才睡了一會,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快,給我看看我們的孩子?我還沒有見過他呢?”宓可強忍著情緒,輕輕的捏了捏衛羽坤的手掌。
衛羽坤戰戰兢兢的把孩子遞了過去,內心前所未有的慌亂。
“多漂亮的孩子啊,老天對我真好,這樣的時候,還能讓我看他一眼,我以為我會瞎一輩子的。”女子勉強的支撐起身子,用手指在那孩子的臉上輕輕撫過,小心翼翼,像是在撫摩世上最珍貴的珠寶一般,眼裡充滿了無盡的慈愛與寵溺。
衛羽坤臉上一片漲紅,眸瞳沁血,眼前變得模糊,耳朵嗡嗡做響,聽到她這一說,厲聲吼叫:“胡說什麼,你還要陪他長大,教他讀書寫字,育他做人!”
女子聽他一吼,心頭又是傳來一陣陣絞痛,在急促喘息的間隙,發出細微的聲音:“你從來都不會兇我,嚇到我了!”
她帶著哭腔,又將孩子推進他的懷裡,小聲的嘀咕:“我給他取個名字吧?好不好?”女子不安的緩緩開口。
“你是他娘,自然是好!”過了半天衛羽坤才勉強的把臉上的情緒給收斂了起來,他強壓著心裡的感受,又對女子露出了他不多的溫柔。
“衛思可怎麼樣?才思敏捷,萬事可成,同時朵兒也希望老公能永遠都不忘卻朵兒。記著朵兒的好,也記著朵兒的壞,記得朵兒和你這一路走得多麼的不容易,只有記得,才會幫朵兒好好照顧思可,愛他育他、珍他重他,不要讓人欺負了他委屈了他。”女子邊說邊是哽咽,淚是一行行的滑落在男子的懷裡。下腹的絞痛讓她得幾欲打滾,但她依舊強忍著,任憑一波波錐心刺骨的的劇痛和鮮血的溼熱,像洪水猛獸般向她湧來。
“沒有媽媽的孩子,很可憐的”女子邊哭邊說,淚水從鼻尖滑下,滴在孩子的嘴邊,小胖子允吸著嘴唇,添得啪啦啪啦的直響,那是他第一次嚐到眼淚的味道,他媽媽的眼淚。
門外是一片死寂,每個人都面色如土的立在院子裡,房中的一舉一動無疑在撥弄著這裡每個人的心絃。
“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敖宇翔終於忍不住這壓抑的氣氛打破了一屋的沉悶。
“是血崩,蠱蟲已經完全破壞了她的造血系統,血止不住,動脈血管開始破裂,皮下開始出現大規模淤青,我們就只能這麼看著。如果在二十一世紀,或許還可以給她輸血,但你知道這裡的醫療條件太落後!”苗刖刖無奈的望著自己的男人,眼神裡充滿了失落和抱歉。
“輸什麼血,我們這裡有的是血,只要郡主要,命都可以給她,不要說一點血。”白小三激動的躥到她的跟前。
“大家都不要慌,家裡添丁是好事,都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王妃的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的壞的,想必大家在心裡都有個數。王妃和殿下是命中註定,他們的緣分早就是老天爺牽好的。所以他們的事咱們這些旁人管不了,也輪不到我們管。這個時候我們做好本分,讓王妃安心才是對她最大的支援,其他的時間就留給他們小兩口吧。”孫先生摸了一把花白的鬍子,說得是語重心長。
“散了散了,都站這裡讓人看著也是心裡生厭,郡主有天神庇佑,自然不會有事。”喬虎破天荒的黑了臉,他心虛的想安慰誰,卻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說辭是蒼白無力,沒有人聽他的,只是大家都沉悶了起來。
“我們不會走!我們不說話,就在這站著!這些年,風裡來雨裡去,上刀山下火海,大家不都陪著王妃走了嗎?這一次再陪她一程又何妨?再說,我家皇上不是還在找藥嗎,雲來始終相信,這世上之物沒有什麼絕對,終究是相生相剋的。皇上說了相思引有解,那就一定可解!”小丫頭與茱萸互相攙扶著站在一起,很少傷感的女子如今也再也堅強不起來,一說一個抹鼻子,卻也止不住那淚水撲哧撲哧的往下掉。
暈晃的光線,遙無盡頭,每個人都抬起微醺朦朧的雙眼,看著這院裡一室清冷。想起那些和女子相處的歲月,春日的暖陽,本該融化這院中的寒霜,卻射痛了大家顫動的靈魂。一眼望去,清冷的小院絕斷了塵世的浮華,前日被雨打落一地的枝葉與殘紅,道盡了末季的淒涼。
記憶中,那素衣女子,躍然馬上,在那大漠黃沙的天地間揚鞭策馬,迎著風沙。突然又到了篝火染紅的軍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