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已經昏迷了七天了,每天都是殿下親自用參湯與內力為你續命,這一路奔走,咱們也是昨兒個夜裡才趕到這合歡海。王妃這一病可是把殿下給嚇壞了,要不是昨日孫先生判斷你今日會醒,殿下想必現在都還死守在這裡。這不,趁王妃無大恙了殿下才敢組織大臣們在書房開個短暫的朝會,將近日延誤的政事理上一理。所以王妃不要擔心,這真的是合歡海,不是做夢,是你自己的家裡。等下殿下處理完政事,便會馬上過來來看王妃。”茱萸親切的撫摩著女子的背脊,安撫著她,但那眼神中若影若現的酸楚卻是怎麼都不敢讓女子瞧見。
她沒有告訴宓可,為了讓她能用最快的速度從重州趕回南都接受治療,這七天晝夜不停的趕路跑死跑傷了一百四十七匹拉車的戰馬,車廂的輪子都換了十三次,軲轆更是爛了不知道多少次。每個驛站休息不會超過十分鐘,多是補充糧草和藥材,大家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隨行的車伕、木匠、大夫、馬伕全程輪番跟著大部隊用行軍的速度跟著她的馬車。雲來更是半個時辰都不敢休息的全程陪護,怕的就是她的車駕在途中有半分的閃失。
從祁門關到南都的官道全線封閉,神衛營千人開路掃清障礙,為的就是讓她的車駕更快一點更穩一點。好在歸元尊者幾十年前便提出過要想富先修路的理論,南朝的官道修得夠寬夠平,雖然不如現代的高速公路,但也能達到日行八、九百里的速度。她不知道多少人為了她這場突然的暈厥提心吊膽,她不知道那些當日陪同衛羽坤去東嶽接她的官員們個個是怎麼的心驚膽戰。當衛羽坤抱她上車之時,明顯已經感覺不到她的心脈與氣息了,在場所有的人都第一次看到南朝的瑞王殿下,那個在戰場上所向霹靂的戰神是雙腳都在發顫,差點連那馬車的車廂都沒能邁得上去,整個東崑崙全線一級戰備,怕的就是她一個迴天無術,他們的殿下會殺進東嶽去!
“茱萸,我究竟是什麼病啊?怎麼會暈了這麼久?”宓可絲毫沒有去細想那些個複雜的細節,她只是隱約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一日不如一日,若說東嶽沒有好大夫,那現在呢?不是有孫先生了嗎?總該有個正確的判斷吧,而且這病來得猛烈,動不動就是吐血眩暈的,還真是讓自己很是不安,難道是癌症復發?
“王妃別擔心,孫先生看了,王妃是傷寒引起的肺氣不暢,加上王妃原本就不適合東嶽那邊的溼熱天氣,才給憋壞了。孫先生說了,只要王妃按時吃藥、好好調理,很快身體就會恢復,到時候又和以前一樣生龍活虎。只是王妃這些日子可都要乖乖吃藥,不可與奴婢們耍賴,這些藥再苦可都是要喝完的。”茱萸熟練的為女子披好外衣,又端來一旁早就溫好的藥碗,殷勤的伺候著。
“她若敢耍賴,這次我定不會輕繞了她。”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男聲,女子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推開藥碗,躍過茱萸,深深的看著那踏步而來的白袍男子,心頭一酸,居然難看的哭了出來,嘴上卻激動的喚了一聲:“老公”
“呃。”衛羽坤一掃疲態,卻半分欣喜之色都不露,一臉的冷若冰霜,只是默默的走到床邊坐下,也不多說,接過茱萸手裡的藥碗,舀了滿滿一勺子的湯藥就遞到了女子的嘴邊。
“來,張口。”
“老公,我錯了。”宓可想也不想一下便鑽進男子的懷裡,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那麼用頭在他的懷裡來回的蹭來蹭去摩挲了開來,活脫脫一個撒嬌的孩子,至於那還懸在空中的一勺子湯藥硬是撒了一被子都是。
“錯了?本王居然還能有幸能聽到我們睥睨天下風華絕代的永壽女侯說錯了?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衛羽坤將手裡的碗與勺子順手放在了床邊的木幾之上,自己卻靠在床頭的軟墊上一副準備發落犯人的樣子。角落裡的暖爐散蕩著提神的藥香,四處都是一片暖意融融的樣子,濃郁的中藥味道飄散在空氣之中帶著她身上特別的蘭香。他就這麼痴痴的看著如貓一般捲縮在自己懷裡的女子,彷彿永遠都看不夠一般。
“連你都取笑我?”宓可不安的抬起頭來,從男子邊上的木几上拖過那藥碗,當著他的面就一口飲盡,而後又討好的縮回他的懷裡,繼續賣乖。
“老公,我想你了,好想好想。”女子微微嘟著嘴,無比認真的說道,一張臉如喝了酒一般的紅漲起來,幾十年也沒這般撒過嬌了,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去了趟東嶽,連嘴巴都變甜了,想必簫如然是真的把你調教得很好哦。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急著接你回來了,該讓你在那極盡人間奢華的琳琅臺上多學幾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