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你,鳳于飛,你於朕大有用處,想離開,也不該是這種時候,朕原先答應過你,等用不著你的時候,允你死遁,你畢竟是朕血脈相連的兄弟,朕一手養大了你,又怎麼捨得殺你?”他嘆了口氣,語氣惆悵,“你違背朕的命令,竟把密殺令洩露給淨空和尚,還放走了知情的刀斬,朕很失望,現如今你又要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背叛朕,不信朕許下的承諾,朕更加失望。”
鳳于飛聞言,抬起了頭,目光平靜的看著皇帝,唇邊露出一抹極淺的笑容:“皇上,你究竟在我身邊安插了多少人?”
常年不笑的人笑起來十分有震撼力,尤其是本來就長的好看的人,皇帝已經不記得他到底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鳳于飛笑了,所以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不知不覺的皺起了眉頭,道:“朕記不得了,但真正打入東廠核心位置的,只有一個,你把東廠守的很嚴密,連朕往東廠安插人手都花費了不少功夫。”
這算誇獎嗎?
“徐琦?”
“正是。”皇帝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索性卸下虛假的偽裝,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鳳于飛絕對不可以脫離他的掌控,他是他最重要的棋子。
皇帝對鳳于飛的感情很複雜,正如他剛才對鳳于飛說的那樣,他到底是他的兄弟,他親自帶大了這個孩子,哪怕一開始只是虛情假意的利用,日子過的久了,他自己也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偶爾也會矛盾,也會猶豫。
不論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皇帝不希望鳳于飛死,他甚至想過,若鳳于飛乖乖的聽自己的話,好好的給自己認個錯,那麼他可以不計前嫌,也許日後他依然不會讓鳳于飛活下來可是,至少在這一段時間內,他會好好待他,像一個真正的兄長一樣,不單純是利用,至於這個女人,既然鳳于飛喜歡,那麼救她一命也無妨,還可以利用她來牽制鳳于飛。
“今晚的事情,徐琦也有參與?”
或許是存了和以前不一樣的心思,或許是他腦抽了,總之他竟荒唐的生出把鳳于飛當弟弟來看待的念頭,不知不覺就把自己代入了兄長的角色,語氣不自覺就柔和了許多:“你放心,這麼多年,我只動用過他一次,在其它方面,他並沒有背叛你,他並不知道我今晚要見你,不過我給他下達了另外一個命令。”皇帝猶豫了一下,“你做了背叛朕的事情,鳳于飛,儘管朕決定不計前嫌,但今後不可能給你太多的自由,從前你身邊的那些人,自然也不能再留朕命徐琦今夜,藉機除掉另外五人,此刻,想必他已經得手了。”
鳳于飛目光裡流露出嘲諷的神色:“皇上,您是在和一個棋子解釋您的行為嗎?”他慢慢的走過去,跪坐在皇帝對面,垂眸看著矮几上並排擺放的酒杯,“勞您大費周章,可鳳于飛註定要辜負皇上的‘良苦用心’了,我答應過內子,今後再也不為皇上您賣命,就絕不會食言。”他端起抹了毒的瓷杯,目光平靜的望著皇帝,“臣敬皇上。”
皇帝臉色陰沉的看著他,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一字一句的喚道:“鳳、於、飛!好!好!好!你真是好的很啊!”
鳳于飛沉默半晌,他看著皇帝,眼眸裡含著微不可見的一點亮光,猶豫著問道:“皇上,真不能放過我們?”
皇帝眼睛裡充滿了尖銳的嘲諷和陰沉的憤怒,冷笑道:“你不是最清楚了嗎?怎麼,難道怕了?後悔了?”
微弱的希望之光徹底的熄滅,鳳于飛微不可查的嘆口氣,他舉著杯子,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聲說道:“容我最後敬你一杯,無論如何,是你養大了我。”說完,他抬起眼皮,點漆一般的眸子安安靜靜的望著皇帝,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和希冀,竟令皇帝無法拒絕,兩兩相視,皇帝敗下陣來,舉起白玉杯子一飲而盡,而後忍無可忍,狠狠地把被子摔在了地上。
鳳于飛正打算喝下毒酒,耳邊忽然聽到一聲小小的“阿嚏”,表情一僵,飛快的瞄了眼皇帝,發現對方並沒有發覺的樣子,還沒鬆口氣,一聲更大更響亮的“阿嚏”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床榻上原本“昏迷不醒”的梧桐嗖的一下坐起來,接二連三的打了好幾個噴嚏,看著目瞪口呆的皇帝和滿頭黑線的鳳于飛,她尷尬的笑了笑:“有螞蟻,咬的我難受,實在沒忍住,不好意思哈。”
皇帝臉色猛然大變,揚聲道:“來人!”
無人應答。
皇帝站起來,衝出了船艙,鳳于飛冷眼看著,並沒有阻攔他,片刻后皇帝又回來,一雙眼睛似乎要吃人一般死死地盯著鳳于飛:“朕從來沒小瞧過你,現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