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坦然一笑,說道。他在南陳那方面也埋伏了暗線,但是終究有限,對於葛澄明與南陳新帝到底談論了什麼,他還沒有那個實力探查出來,只是從蛛絲馬跡上也可以觀察出那必然不是一場愉快的見面。
既然齊皓已經知道了,葛澄明也就不再隱瞞,將自己的建議被南陳新帝駁斥地事情詳述了一遍。
“依我之見,倪源是想要竭力趕在秋收之前北上。”葛澄明又說道:“如今京城裡面糧草缺乏,因為補給線掐在他手上,遼人受制與他,但是一旦等到秋收結束,光是大齊地城外就有不少良田農戶,今年戰事雖然不斷,但卻是風調雨順,糧食必然是豐收無疑。到時候,遼軍就有可能將糧草集中起來,手中有了充足的糧草,野心也就會跟著膨脹,不願再受他的威脅。那時候想要再對付遼人,就要費一番很大的功夫了。”
齊皓點了點頭道:“先生果然高見,在下也是這樣認為,一旦倪源趕到秋收之前北上,說不定兩軍會議和結束呢,遼軍聰明的話就會選擇一定的金珠財帛來退出京城。二十萬大軍保留實力,倪源也不會在這樣的時機跟他們拼個兩敗俱傷。”
復又神色有些悵然,嘆道:“倪源將京城的糧草一焚而空的手段果然高明。只是太過於狠毒了,齊京附近的百姓就有苦頭吃了。”
聽聞這句話,蘇謐忍不住側頭瞥了齊皓一眼,如果論及狠毒的話,這個人也一樣,當初,他不也是心急火燎地趕著要去燒糧草,只是被倪源搶先了一步而已。
齊皓感受到她的眼光,自然知道她的想法,轉頭衝她一笑,頗有意味地嘆息道:“這些日子回想起這件事來,我才發現,自己的目光還是太淺薄了,如果我當初思慮周到,就應該明白,糧草應該好好看守住,全部完好無損地留給遼軍才對,如此,遼軍才會有充足的實力和倪源逐鹿天下,鬥個兩敗俱傷。他們也就不會僅僅困獸於京城,此時說不定早就南下了。”
“他謀劃佈局了這許多年,心機之深沉,手段之周密,實在是我等遠遠不能及啊。”葛澄明也忍不住嘆息道。他一直自負謀略過人,料敵先機,可是對上倪源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步步都落在人後,不得不心生感慨。
“如今大齊各個地方以及幾處貴族領地上都還有常駐的兵馬正在伺機而動。多半都是畏懼倪源和遼軍的實力,哪一方都不敢得罪,只能見機行事。”齊皓頓了頓說道:“先生任為憑藉這些人可有機會?”
蘇謐聞言,心裡頭一動,她側頭看向齊皓。
齊皓的眼神幽深難測,眸光閃爍,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原來他在打這個主意,蘇謐心裡咯噔一下,頓時瞭然。
葛澄明搖了搖頭:“別忘了,如今大齊的皇帝在倪源的手中,倪源的兵馬奉君出征,名正言順。如果讓這些人和倪源動手豈不是謀反的罪名?而且這些人的實力都遜於一籌,想要真正撼動倪源的實力除非。。。。。除非是和。。。南陳聯手。”
這就是倪源挾制齊瀧的好處,挾天子以令諸侯。大齊的地方勢力無論如何也不會與敵國聯手去對付自己的皇帝。這和目光長遠與否無關,首先要承受叛國謀反的罪名這一點就會讓他們望而卻步。
聽到葛澄明的話,齊皓的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隨即隱去不見。
這一瞬間卻沒有逃過葛澄明的眼睛,他微微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眼中亦是有深邃的思慮一閃即逝。
夜探京城
“如果引這些人北上呢?”蘇謐卻沒有注意到兩的神色,出言問道:“如果能夠擊潰遼人,收復京城,必然可以打亂倪源的各項佈置。”
“大齊這些年來為了防止軍閥割據,不斷地削減各州各府的兵力,如今這些人實力有限,”不等葛澄明出言,齊皓已經搖頭反對道:“北上向遼軍挑戰的話,無異於以卵擊石。根本無法收復京城,頂多只能夠削弱消耗遼軍的部分實力,這樣做的結果不過是平白地便宜了倪源,讓他將來對付遼人的時候更加輕鬆而已。”
“那這麼說來,倪源的天下豈不是穩如泰山?”蘇謐神色逐漸凝重。
“非也,”葛澄明捻鬚一笑,道:“尚且還有一條路,剛剛我與齊兄歷數瞭如今天下的各方勢力,卻唯獨有一處地方沒有說到,而且,這一處地方駐有重兵,一旦利用得當,必然是能夠扭轉整個天下局勢的利器。”
齊皓聞言,眼中略一凝滯,立刻浮現出異樣的神采,宛如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燒。迎上葛澄明的目光,他璀然一笑,一字一句地說道:“居、禹、關!”
葛澄明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