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你今天來找我們的初衷是什麼?你與顧尚的事應該還沒和諫之說吧?”
季琳兒眼眶一紅,眼淚“啪嗒啪嗒”就下來了,點頭道:“我還不是為了他?”
“誰?我家諫之?”杜萱娘故意裝糊塗,“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與我說,我是尚兒與諫之的母親,說不定能為你們想個萬全之策。”
季琳兒接過杜萱娘手中的乾淨帕子擦乾眼淚,一會兒又露出害羞的神色,“我說了,你可不能和別人說!”畢竟只是個嬌養的單純小女孩,杜萱娘忙點頭鄭重保證。
原來這個季琳兒竟是鄭蔡節度使季廣琛的嫡次女,因嫡母亡故,半歲起便養在其祖父季瑁善跟前。季瑁善曾在朝中任監察使,辭官後便帶著老妻與襁褓中的季琳兒回老家益州養老,途中經過杭州時,去拜訪了好友顧橄,也就是顧尚的祖父,恰好遇到顧尚四歲生日,看到兩個冰雪可愛的小傢伙,兩個老友便動了結親的念頭,當場便立婚約,交換信物,顧尚與季琳兒的婚事便這樣給定下來。
誰知顧橄不久便病死,顧廉夫婦也被陷害而死,至少在顧家這椿婚事是石沉大海了,可季家卻沒忘記這事,打聽到了顧尚生母與地下蜀王李進的關係,以及顧尚兄妹被人救走還活著的訊息,如今又聽說顧廉已經平反,長大後的顧尚已經成了東宮的得力臂膀,便想著當初沒有看錯人,押錯寶,單等著顧尚帶著季家的信物前來提親。
季琳兒在祖父祖母跟前長大,琴棋書畫到女紅無一不精,還練得一手好劍法,當然與小嫵她們那種專門殺人的劍法是不能比的,反正對她們這些貴女來說,季琳兒算是難得一見的才女加美女。
正因為季琳兒的優秀,性子便難免驕縱了一些,一直對祖父早早便給她定下的顧家這門親事心懷不忿。想著這個顧尚定是一個阿諛奉承的屑小之輩,否則小小年紀憑什麼本事能在東宮混得風聲水起?
季琳兒越想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便偷了祖父珍藏在書房暗格裡的婚約及信物,女扮男裝離家出走,打算偷偷去京城看看,如果顧尚真是祖父說的那樣好便罷了,如果不是,她便直接將顧家的信物退還,當場撕毀婚約,以後各安嫁娶,再不相干。
誰知女扮男裝的她在半路上遇到王諫之兩兄弟,不打不相識,反而成了結拜兄弟,一路上對博學多才,英俊不凡的王諫之暗生情愫,另加堅定了她要與顧家退親的心思。
王諫之跑去季家一攪和,氣得祖父季瑁善大病,季琳兒猶豫再三,也不與王諫之商量便自作主張地將其帶回了季家,那還得了?季家簡直是鬧翻了天,季家小伯父立刻就要將王諫之打死,虧得王諫之的四個隨從拼了老命將其救出。
到這時,王諫之才知道這個結拜的三弟竟是個女兒身,幸好一直派人盯著季家的孫寶兒及時出現,好說歹說地將個糊里糊塗的王諫之帶回了家。
回到家的季琳兒當然是和眾多敢抗命的貴族女子的命運一樣,立刻遭到軟禁,季瑁善知道再也不能傻等著顧尚上門了,便派人去京城專門打聽了顧尚的情況。
也幸好李進與顧尚都是做事低調之人,與沈家定親之事除了幾個親信之人,旁人一概不知,所以季家人只打聽到顧尚的職位,人品,及在果州龍泉驛鎮有一個鼎鼎大名的杜氏養母等。
於是季瑁善就想到了找人對顧尚的養母說一下兩家的婚約這之事,看這一家人做什麼反應再說。
這些訊息當然也會傳到季琳兒耳中,季琳兒竟然又成功地策劃了一場離家出走,這回是留書說要去找顧尚退親。
“夫人,難道我祖父派來的人還沒有來見你?”季琳兒怯怯地問,不見了初見時的乾脆爽利。
☆、二六四退婚
“還沒有見到有人來,琳兒,你真的打算與顧尚退婚?你見過他了?”杜萱娘直接改口叫她的名字,對於敢愛敢恨,勇於追求幸福的女子,杜萱娘歷來欣賞。
季琳兒搖頭,“我沒見過他,但是我還是想退婚。”
杜萱娘正色道:“因為顧尚祖父與父母早亡,我們並不知道顧尚與季家的婚事,所以下月顧尚就要成親了,我怕你們家人會覺得受了侮辱,這樣一來,即使你和顧尚最後退婚成功,我們兩家已經勢顧水火,要想再結親已經很難,你想過這些麼?”
季琳兒的臉騰地紅了,然後又血色褪盡,變成一片蒼白,“你,你們不喜歡我?”
“不是我們不喜歡你,而是你的家人肯定會極力反對,雖然我們家諫之並不比尚兒差,博學多才,家資豐厚,但有了你和尚兒的退婚在前。”杜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