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萱娘看得搖頭,“冰冰,你別煩大姐姐,大姐姐正在寫字。你今天先歇一天,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哥哥們已經新拜了先生。所以從明天開始,你也要開始習字了。”
李冰冰一下子蔫了,乖乖地點頭,老老實實地站到一旁看偷笑的趙韻兒寫字。
曲翠櫳看著神色更加黯淡,她這個女兒一慣地對外人比對她親。她何時在她面前如此聽話乖巧過?如今一直跟隨她的如親人一般的王媽媽生死未知,暗中培養有那些人手也突然間消失。唯有麗春院中還暫時平靜。但是曲翠櫳也很清楚這回李進是真的惱了,他正在慢慢收回他給予她的東西,包括她的生命。
到底是因為杜萱娘,還是因為顧尚兄妹?曲翠櫳放下李冰冰的東西,失魂落魄地離開張家肉鋪。
午飯後,杜萱娘帶了三個女孩兒打算去周家看看周嫂子和玉娥,剛來到街上,便聽到秦家雜貨鋪傳來吵嚷聲,趙韻兒是個好動的性子,拉了李冰冰便鑽進人堆中看熱鬧去了,杜萱娘只好拉著顧青橙跟上。
秦家雜貨鋪外,朱家兩個未嫁的女兒不知怎麼的與秦三丫扭打起來了,秦掌櫃在一旁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香草則在一旁冷眼看著。
原來上回杜萱娘掃蕩朱家時,隨口一招離間計見效了,朱家兩個女兒越想越生氣,終於忍不住找上門來,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秦掌櫃是男子,勸也勸不了,人家的未嫁小娘子也不能碰,自己的女兒雙拳肯定難敵四手,不一會兒便吃了幾次虧。
然後秦掌櫃忘了一個人,便是那個一直蟄伏著伺機而動的母老虎秦掌櫃娘子。
秦掌櫃娘子聽到秦四丫報信後,立刻從後面殺了出來,臉色青白,蓬頭垢面,將眾人狠狠地嚇了一跳。
“哪裡來的小娼婦,竟敢打我女兒!”然而沒等秦掌櫃娘子撲上前去,卻被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朱家大媳婦與二媳婦攔住了。
“我們今天就是來撕這小浪蹄子的嘴的,天天跑到我們家東聞西嗅的,原來是人家的狗!如今我們朱家被人算計了,你們也別想過好日子!”朱家大媳婦罵道。
人群中一陣暴笑,如今朱家與周家那點事早已經傳遍龍泉驛鎮的大小角落,原來那事還有後續呢,這簡直是比廟戲還精采,於是閒人越聚越多,杜萱娘趕緊將趙韻兒和李冰冰從人堆裡拽出來,一同去了周家。
結果不重要,只要知道秦家有好戲開場便對了,朱家已經被收拾得妥妥的了,還剩幫兇秦三丫母女,不過,這回不急,慢慢來,總有她們哭的一天。
周嫂子因為周玉娥帶著大部分嫁妝成功和離而好了起來,但仍起不了床,天天用藥調理著,周玉娥臉上的青腫消了大半,露出健康的膚色來。
“尚兒倒罷了,義兒居然也一起拜了師,那小子從小便是個不愛讀書的,可見還是萱娘你教得好。”周嫂子是真心為張義顧尚高興。
“教得再好,也得他們肯聽不是?要不然那些好先生教出來的學生豈不是個個是進士,狀元?馬上要開春了,嫂子你要快點好起來,義兒和尚兒還唸叨著請你做鞋子呢,說就只有你做的鞋子穿起來最舒服。”
“我就知道這兩個小子是嘴甜的,我一準架不住他們哄,早在去年冬天時便給他們一人趕了一雙出來,玉娥等一下讓你嬸子給那兩小子帶回去,如今去城裡讀書,可不能穿得太寒酸了。”周嫂子說完便閉目養神去了。
杜萱娘趕緊拉了周玉娥出了周嫂子屋子,“今天怎麼沒開鋪子,周大哥去哪裡?”
“我父親這幾日一直精神都不好,便想著遲幾天開鋪子,沒想到今天上午家裡來了個賣鮮皮子的老獵戶,那人與我父親歷來要好,從前他們也常一起進山打東西,這回看我家出了事,我父親心情很不好,便說山裡的雪已經開始化了,各種野物也準備出窩了,讓我父親也一起上山散散心,說好只讓我父親在近處走走,不許往深山去,所以父親便收拾了東西隨那人去山裡了,打算過二三天再回來。”
☆、一一六離開
“周大哥進山打獵?”杜萱娘總覺得不妥,週五腿腳不便不說,單他那精神狀態就不適合進山,在冰山雪地中打獵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現在阻止也來不及了,希望周大哥平安無事吧,周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杜萱娘囑咐了幾句便帶著女孩子們回家,路過周家靠牆的那條小徑時,發現牆角的迎春花已經開好幾枝,居然是淡綠花瓣,白色花蕊。
“青橙,我們採幾枝半開的迎春花回去養著,順便也送幾枝給你四舅舅吧。”杜萱娘突然想起了李進那個光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