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闥盜耍 �
杜萱娘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威脅的光芒,李進只得投降,悻悻然地退回地板,拉了幾個布墊子躺下。
杜萱娘趕緊將房門大開,在龍泉驛鎮的居民眼中聲名不堪也就罷了,她不可不能在家人眼裡也留下不檢點的印象。
“給你喝杯茶,與人耍了一上午嘴皮子,也該渴了。”杜萱娘倒了一杯茶放到李進面前的小几上,李進負氣不理,杜萱娘笑笑,在李進對面坐下,將她在李家商鋪後院與姬明月的一場交鋒與談判詳細地說了一遍,誰知李進竟然沒有預料中的興奮,而是懨懨地坐起來,搶過杜萱娘手中的茶懷喝起水來。
“姬明月主動提出與你合作對付李斑,你不高興?”杜萱娘詫異地問道。
“當然高興,有了姬明月的策應,李斑想不輸都不行了,當初他藉口保護我們兩姐弟,將死士營和我父親許多手下都弄到了他的麾下,可他救過我們姐弟也是不爭的事實,他可以為了區區家主位不顧叔侄情,我卻不能忘記他已是我李氏嫡支這一脈唯一的長輩,不到不得已時我真不願意看到他也死在我刀下。”
“可是你不殺李斑,李斑未必就會放過你手中的家主身份以及蜀王符,況且他現在又與安祿山勾結在了一起,這樣下去。早晚不是你死,便是滅族的禍事。”杜萱娘能體會李進心中的猶豫,李斑畢竟從前對他有救命之恩,殺李斑終是心有不忍的。
“放心吧,我知道孰輕孰重,五叔他早已經不是從前的五叔,況且這回我也不打算殺他,最多是奪過死士營及眉山大營的兵權,剩下的我打算交給姬明月,由得他一家子去折騰。”李進眼中深深的倦意。讓杜萱娘心痛莫名,默默地坐到李進身後為他按起肩膀來。
“阿四,你忘了還有蜀王符。或許可以給你一些助力。”杜萱娘儘量找些輕鬆些的話題出來。
“我先祖在國破之後,將十一位仍然忠心跟隨他的大臣,武將,及謀士遣散,贈給他們大筆財寶。盟誓等到我李氏有機會復國之時,他們的後人將助我李氏一臂之力,以這蜀王符為憑證,只是在這百餘年間,這十一家流傳至今的也不多了,有的是早已經斷絕了血脈傳承。有的已經淪為普通百姓,倒是還有那麼幾家發展得不錯,只是他們大多在朝中做官。或者如姬家一樣有了自己的一方勢力,如今他們過得好好的,倒也還能遵循先祖遺訓,只是我並不想再將他們拖入到這些紛爭中來,所以蜀王符我根本就不打算動用。”
“所以你便將它送給了我?”杜萱娘笑道。實際上心神激盪,面前這個男人是越看越順眼。越瞭解越讓人放不下,李進冰冷麵容下掩藏的是狂熱不羈,殘暴血腥的標籤下卻有一副仁義的心腸。
“我是不想用它,但是你將來說不定能用得上,比如將來沒錢花的時候可以上姬如海那裡敲他一筆竹槓子。”
“姬如海?難道他家也是你先祖的舊部?”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姬如海為何上趕著將姬家女兒嫁過來?憑李斑那點子小手段能瞞得過那個手底下有三個馬場,兩個地下鑄鐵場的老狐狸姬明海?這姬如海有的是金山銀山,卻沒有足夠的勢,他也想借我李家的名頭為他姬家闖出一條路來,所以想先用姻親關係套住我,他擔心姬家為李氏出力後卻一點好處都沒有,當初將姬明月嫁給李斑這個有可能成為家主的李家人也是這個用意。”
“恐怕姬明海最想不到的是,現任的李氏家主根本就沒想過動用蜀王符來讓他們出力,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意思?”
“這種事與我們李家一樣,只有家主或掌舵人才會知道,姬明海是不可能讓姬明月與李斑知道此事的,更不會主動地來找我,所以我也不打算告訴他我的意思,讓他慢慢地等去吧!”李進笑得有幾分陰險與得意。
“這樣一來,你與姬秋霜定親後,想退親可就難了。”杜萱娘有些擔心地說道,冷不防被李進湊過來偷親了一口,“有什麼難的?我若說用退親來換他姬家從此與我李家兩不相干,讓姬明海將姬秋霜殺了他都幹!”
可不是這麼回事?杜萱娘覺得自己在李進面前也有變傻的趨勢,是不是應了那句話——戀愛中的女人的智商為零?
杜萱孃的臉突然就紅了,忍不住也在李進英俊的臉上親了一口,李進在震驚過後便是狂喜,這可是杜萱孃的頭一遭主動。
李進像是得了鼓勵的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馬上就想實施以牙還牙的行動,剛將杜萱孃的雙手捉住,卻聽到門外有怯怯地一聲喊,“父親,母親!”
兩個人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