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問,“還有幾下?”
李越源沉默,他是真忘了數了。
沈嵩道,“不算剛才那一下,是五下。”
“阿嵩,你過來。”韓復叫他。
李越源和沈嵩都將心提了起來,是不該插嘴嗎?
沈嵩活動了下站得痠疼的腰腿,強撐著過來。
韓復將手中藤條交給他,“小腿。”
“教練。”沈嵩握住了藤條。
韓複道,“你可以用力,也可以放水。試一試,家法握在手裡的感覺。”
“是。”沈嵩向後退了一步。
李越源沒有說話,身子沒有多餘的動作,但整個人的氣息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值得接受的堅強。
如果說,戒尺握在手裡是厚重,藤條就有一種醍醐灌頂的犀利。沈嵩一握住藤條,就想到李越源今早消極比賽的表現,夾著破風的聲音刷下去,還沒打到,卻被韓復握住了手。
“教練。”沈嵩回頭看。
韓複道,“角度不對,力度也不對。這是紫藤,你這麼打,越源明天打不了球了。”
沈嵩和李越源都怔住了。
韓復站在沈嵩身側,教他握鞭的方式,揮手的姿勢,以及必然要掌控的力度,這一藤,擊在李越源小腿上,沈嵩卻出了一身汗。
韓複道,“明白了嗎?”
沈嵩點頭,“阿嵩明白。”
“不握著藤條也是一樣。自己知道你罰過越源多少個五十圈。他有時候消極訓練是不對,該罰。體能又好,一萬米下來跟別人跑三千流的汗差不多,但是你想過沒有,阿嵩。你在球隊,就是隊長。站在隊長的立場上,李越源是不是你的情人,跟你罰他要不要更重是兩件事。藉著情人的權益消耗著作為隊長的權力,也是一種不公平。”韓復教育道。
“阿嵩知錯了。”沈嵩低頭。
韓復一揚藤條,沈嵩輕輕閉上眼,卻終於自己也褪下了褲子,撐在牆邊。
“阿嵩!”李越源轉過頭,一下就攥住了自己胸口的面板。
沈嵩的臀腿,青紫斑駁,腫起的檁子上是交結的血點,哪怕鞭痕並不凌亂,卻更有一種沉重的疼痛。他不敢想象,他的情人就是帶著這樣的傷,用張肩拔背的姿勢在牆角罰站。
“趴好。”韓複道。他的聲音並不大,卻極有威勢。李越源重新撐在牆上,卻是用自己的右手蓋住了沈嵩的左手。
韓復揚起了藤條,李越源習慣性地等待著,卻沒想到,這一藤落在了沈嵩背上。
沈嵩額上落下一滴冷汗。
“明白嗎?韓復問。
沈嵩深深吸了口氣,“和戒尺,是不一樣的痛。”
韓復繼續等著。
沈嵩低頭在手背上蹭了蹭額上的汗珠,才道,“藤條更疼,像是鑽到骨頭裡,可是,戒尺更重。”
韓覆沒有任何話,卻是走到一邊提起了戒尺,“啪!”地一下,卻是擊在李越源臀上。
李越源還有些不習慣被揍屁股,但瞬間的麻、排山倒海的痛壓下來,也顧不上臉面不臉面了。
韓複道,“越源懶慣了,天賦要逼出來。你是隊長,承受地要更多。”
“阿嵩明白。”沈嵩低頭道。
“咻~”藤條劃破空氣,穿過少年青春期的青澀抽在臀上。
李越源吃痛,狠狠扒住了牆,他本來握著沈嵩的手,如今一按,卻是將沈嵩的手也按到牆上,一時無力調整,壓得沈嵩骨頭響了一下。自己根本顧不上身後疼痛,“你怎麼樣?”
“受罰是件嚴肅的事。我要求你們擺好固定的姿勢,不是羞辱,而是保護。握著彼此的手,是可以讓自己更安定,但有時候,無意中會傷到他。”韓複意味深長。
李越源重新拿起自己右手,按在牆上。
韓復淡淡道,“藤條,可以鞭背,也可以打屁股。戒尺,一樣可以打在背上。怎麼管你們,用什麼方式,是我的事。你們需要做的,是知道自己在正確的時間該做什麼事,成為什麼樣的人。”
“明白!”沈嵩和李越源一起回答。
韓復提起藤條,“還有十六下。”
“是。”李越源撐好。
有時候,懲罰是非常寂寞的。一如現在支撐在牆壁上的李越源,藤條的聲音帶著空氣落下來,他的每一次疼痛,都只有自己獨立消化。他可以叫,可是怕身旁的沈嵩心疼,可一聲不吭,卻控制不了不斷滴落的冷汗。
韓復落手極狠,他甚至能感覺到,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