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嵩的應答很乾脆。
“十下板子。”韓復的語氣太輕描淡寫。
沈嵩怔住了。
“十下板子。明早六點,去球隊和今天遲到的那撥人一起訓練。”韓復重複一遍。
“是。”沈嵩的態度很端正。
韓復提著戒尺站在他身側,“我不會容情。越源或者小朔,我允許他們疼了就叫出來。你這裡,疼了自己忍著。”
“是。”哪怕是更苛刻的要求,沈嵩卻覺得心裡有種虛榮被滿足的舒服。
“我再重複一遍:不許咬嘴唇。這個壞習慣,給我改掉!從現在開始,發現一次,十板子,第二次,二十,第三次,四十。嘴上都咬得血口子,算什麼毛病!”韓複道。
“是。阿嵩不會了。”沈嵩低低答應。
韓復輕輕點了點頭。
第一下。
結結實實的小葉紫檀,罩在少年緊繃的臀面上。
“一!”沈嵩自己數。他不可以喊叫,不可以隱忍,便只能這樣發洩出來。
第二下。
順著第一下的痕跡摞下來,板痕重疊處,泛起了一道一指寬的檁子。
第三下。
繼續順著前兩下的印子。韓復挑選的板子比一般的戒尺要長些,一下抽打,直直穿過兩瓣臀。
少年漂亮的小麥色面板烙上印記,比普通的紅痕更多了幾分堅忍。
第四下。
沈嵩的汗水順著髮梢滴落下來。他的手指狠狠摳著桌子邊沿,指甲劃過木屑的聲音異常清晰。
第五下。
板痕蓋滿了整個臀。
沈嵩的眉毛皺得更緊,冷汗流到了眼睛裡。
第六下戒尺異常殘忍。韓覆沒有絲毫猶豫,重重的落在了剛剛才腫起來的第五下板痕上。
“呃!”沈嵩疼得呻吟出來,卻立刻道歉,“對不起。阿嵩願意加罰。”
韓複道,“我為什麼要加罰你?”
沈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等來了第七下。
第七下依然是重疊在第五下上。太疼了,真的太疼了。他剛想咬嘴唇,卻立刻意識到不對,只可惜,疼得太快,他的反應也太習慣了。
韓復口氣淡淡的,“很遺憾。還有十三下。”
“是。”那是第一次,沈嵩覺得怕。他的心跳得很快,去沙湖滑沙突然被從沙山上推下來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心跳。
教練的板子太重了,他真的不知道再加的這十下自己能不能挺過去。
戒尺繼續。
沈嵩的汗水耷拉在發尖,一低頭又落到地上去。他一輩子也沒有捱過這麼重的打,並且,這打還是他自己討來的。
“九!”沈嵩壓住了喉間的呻吟。
“十。”沈嵩覺得自己要虛脫了。
“提上褲子,去牆角休息一會。”韓復吩咐。
沈嵩抬起眼,汗水蟄得眼睛生疼,“報告教練,還有十下。”
韓復卻是用戒尺指了指牆角,“三十分鐘軍姿,或者並不舒服,但是,比起接下來的十下家法,我認為,這是優待。”
“是。”沈嵩狠狠蹙著眉提上褲子,在向上拉內褲的時候,臀上的傷叫囂地格外疼。好在球褲還算寬鬆,他仔細繫好,向韓復深深鞠了一躬。
韓復面色沉靜,看他小心翼翼地邁出第一步。
沈嵩的背依然很挺,腿依然很直,只是,韓復清楚地看到,汗水一綹一綹地順著他髮根流下來,滑過他脖子,將藍白相間的球衣浸出一條條透明的痕跡。
沈嵩默默立在牆角,用他記憶中最標準的軍姿,頭正、頸直,雙腿並緊,雙手貼住褲縫,身後的傷因為他過於嚴苛的自律肆無忌憚的折磨著他的雙腿,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臀腿上那些淤腫正爭先恐後地結成塊。他輕輕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雪白的牆面就像是一份空白的悔過書,他擔心著即將進門的李越源,又有些小心得顧慮,究竟,越源看到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
李越源是跟在韓復之後進門的,一進來就衝到了沈嵩身邊,“阿嵩!”
韓復口氣淡淡的,“沒什麼。不過是受了我的家法。”
“他衣服都溼了!”李越源道。
韓復的語聲格外冷,“先解決你的問題。”
李越源手肘一卷就將球衣脫下來扔到了桌上,“我任你打。可是,我,我要先看阿嵩的傷。”他話音剛落就看到了桌上的戒尺,李越源拿起來,“這麼厚,教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