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才回來。於是,我就回到自己的氈包,因為很累,就沒有點燈,和衣睡下了。誰想到今天一大清早,就發現春柳姑娘在我的榻上。可是,我昨晚上的的確確一躺下就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左谷蠡王說:“這麼說,昨天,春柳姑娘並沒有找你去看病?”
“沒有,我昨天晚上出去找大單于,並沒有見她來找我看病。”
左谷蠡王又轉向已經停止了啜泣的春柳:“春柳姑娘,你說說看,事情的經過到底是什麼樣的?”
春柳畏懼地看了看左谷蠡王,看了看靈葵閼氏,看了看裴顯忠,又看了看雪顏,在和雪顏目光對視的時候,她顯得很不自在,快速將目光移開,對左谷蠡王說:“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來找裴大夫看病,因為之前他說過我有心悸之症,還說他有辦法根除這種頑疾。所以,我來找他,是想讓他給我開幾副藥。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說到這裡,春柳又一次掩面哭泣。
雪顏只得上前安慰她:“好了春柳,不要哭了,你說說看,裴大夫他怎麼道貌岸然了。你把事情說清楚了,我們才能替你做主啊!”
春柳又看了一下正襟危坐的靈葵閼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總之,雪顏覺得春柳今天看靈葵閼氏的次數特別多,而且那眼神還怯生生的,帶著些討好的意味。
雪顏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著靈葵閼氏的表情,一邊柔聲安慰春柳:“春柳,別怕,事實究竟如何,你只管說出來就是,我們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春柳不說話。
雪顏急道:“你不言不語的,叫我們怎麼了解事情的真相?又怎麼能替你出氣?”
左谷蠡王咳嗽了一聲:“這個要不,我先出去,你們好好問一下春柳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顏這才想起來,左谷蠡王畢竟是個男人,有些女孩子的秘密,他不能聽,於是點頭道:“也好。”
左谷蠡王走了,可春柳還是一言不發,任憑雪顏怎樣勸解都無濟於事。
靈葵閼氏一臉輕鬆地對雪顏說:“傲雪閼氏,一個女孩子平白無故被人欺侮,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你就不要再逼她了。你們漢朝的女子最要緊的就是臉面,你這樣追問她,不是叫她難看嘛!”
雪顏盯住靈葵閼氏的眼睛,足足有五秒鐘,盯得靈葵閼氏渾身不自在。她不滿地說:“傲雪閼氏,你這是幹什麼?欺侮春柳的人又不是我,你盯著我有什麼用?”
雪顏說:“聽妹妹這話的意思,是要欺侮春柳的兇手逍遙法外不再追究了?”
靈葵閼氏跳了起來:“我可沒這麼說!你的侍女被人糟蹋了,關我什麼事?”
雪顏笑了:“既然不管你的事,那麼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你”靈葵閼氏不知該如何辯駁,停了一會兒,說:“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免得大單于回來了我交代不清楚。”
雪顏說:“我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才追問春柳的。如果她自己不說,誰能知道真相?”
靈葵閼氏一撇嘴:“真相已經明擺著了,就是裴大夫欺侮了春柳,卻不敢承認。”
雪顏沒有理睬靈葵閼氏,而是問裴顯忠:“裴大夫,昨天晚上,你真的沒有發現你的氈包裡還有別人嗎?你仔細回憶一下,昨天晚上,還有什麼事情被你忽略了。”
裴顯忠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重又抬起頭來:“哦,我想起來了,我昨天晚上睡得特別沉。我並沒有在意,因為我昨天感覺很疲憊。但是,應該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說完,裴顯忠使勁兒吸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來嗅去,漸漸地,眉頭緊鎖,緊接著,在臥榻附近仔細搜尋著什麼。
雪顏和靈葵閼氏都很奇怪:“裴大夫,你在找什麼?”
裴顯忠不答話,只管將榻上的被褥掀起來,又將枕頭翻了個個兒,然後突然衝到春柳面前:“拿出來吧。”
三個人都莫名其妙,可是雪顏隨即明白過來,說不定裴顯忠已經發現了什麼破綻。
靈葵閼氏顯得有些緊張,剛才輕鬆的表情一掃而光。她咄咄逼人地看向裴顯忠:“你叫春柳拿出什麼來?”
裴顯忠不理她,只是死死盯著春柳:“你自己知道,應該拿出什麼來。”
春柳驚慌失措地往後退,一把抱住雪顏的腿:“公主,我真的不明白裴大夫在說什麼。”
雪顏將春柳護在自己身後,對裴顯忠說:“裴大夫,你究竟要讓春柳交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