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照面,所以雪顏也就將這些不愉快漸漸淡忘了。當然,即使打了照面,陸姑姑畢竟也是一個下人,不敢把公主開口要來的人怎麼樣。
這一天,雪顏照例侍弄庭院裡的花草。魯元公主很喜歡花卉,尤其喜歡牡丹、大麗花、月季等大型的、色澤豔麗的花卉,在庭院裡種了不少。雪顏以前跟著酷愛養花的導師學過一些培植花草的知識,來到公主寢宮,就自告奮勇當了花匠,主要負責花草的培植,有時候,皇后呂雉和其他公主們來到這裡串門,偶然看見這裡的花長得很好,也會挑幾盆拿回自己寢宮,這時候,魯元公主就會讓雪顏負責運送和移植。這個差事很有些好處,不用和太多的人打交道,每次給別的寢宮移栽花卉還能得到賞賜,這對於一個剛剛來到遙遠西漢的理工科碩士來說,實在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這一天,雪顏正在給花澆水,庭院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身材頎長、面色溫潤的少年,一進門就讚歎道:“真美啊!”
正在低頭專心澆花的雪顏抬起頭來看了看,發現這個少年自己並沒有見過,但是,一般男子是不能隨便進入後宮的,所以,她猜想,這個少年肯定是皇子王爺之類。於是放下噴壺,施禮道:“請問您是”
“你不認得我?”少年負手問道。
雪顏搖搖頭。
少年有些不高興,但隨即又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新來的嗎?”
“是的,奴婢才來了兩個月。”
“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對眼前布衣素顏的女子越發有了興趣,直覺地認為她和宮裡其他女子有很大的不同。
“奴婢名叫雪顏。”
“雪顏?”少年思索著,“好名字,人如其名,名如其人。”
雪顏很想知道這個少年是誰,可是,她不敢冒冒失失地發問,鬧不好還要得罪人。上回算她運氣好,不過是得罪了一個有些體面的奴才,眼前這個少年不論是衣著還是派頭,都肯定是個主子,可不敢輕易妄言。
“對了,皇姐呢?”少年像是剛剛想起此行的目的,問雪顏。
雪顏冒了一身冷汗。果然,這是個主子。他管魯元公主叫皇姐,那他一定是位皇子了。吸取才來時的教訓,雪顏愈發恭敬地回答:“公主今天早上出門,和皇后娘娘到老靈觀去聽道了。”
“哦。”少年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恢復了盎然的興致,“雪顏,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雪顏很不耐煩,心想你總不會是皇帝劉邦吧,劉邦也沒這麼年輕呀。就算你是一個皇子,直接告訴人就行了,幹嘛要這樣賣關子?可是,現在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悅,只能低聲說:“奴婢愚鈍。”
少年開心大笑:“好了不逗你了,我叫劉盈,是魯元公主的弟弟。”
“原來是太子殿下。”雪顏又施了一禮,心想這就是後來的漢惠帝劉盈了。
劉盈說:“真沒意思,整天被父皇母后逼著讀書、練習騎射,好容易今日得空,出來走走,可是,皇姐又不在家。”
雪顏心想自己一個宮女,也不好對人家皇帝家的家務事評頭品足,就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劉盈指著庭院裡的花卉,問雪顏,這個叫什麼,那個叫什麼,雪顏一一作了回答,同時還不自覺地向劉盈講了些花卉方面的知識,聽得這位太子殿下興致勃勃。
“你小小年紀,看不出還懂得挺多。”劉盈由衷地讚歎道。
一聽這小小的少年居然說自己年紀小,雪顏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其實,只是西漢的這個雪顏年紀小,身材又不高大,實際上,讀完碩士的宋雪顏已經二十七歲了,比眼前這毛孩子大好幾歲呢。
見雪顏有些不高興,劉盈並沒有覺得這個奴婢冒犯了自己,居然敢給自己臉色看,反而有了要逗弄逗弄這個少女的念頭。
劉盈用命令的口吻說:“本太子的府邸倒是缺幾盆像樣的花,這樣吧,回頭我跟皇姐說說,讓你給我送一些過去。”
雪顏吃驚道:“太子殿下,宮女不能隨便出宮的。奴婢倒是給別的寢宮運送過花卉,但那都是在未央宮之內,至於往宮外運送物品,自有宦官負責。”
劉盈不高興地說:“本太子難道不能讓你這個宮女做些事情嗎?至於你能不能出宮,本太子自然會和皇姐說,你只要將本太子想要的花準備好就行了。”
雪顏低頭道:“那麼,請問太子殿下需要些什麼花卉呢?奴婢這就挑選。”
劉盈指著庭院裡的花,選了幾樣,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