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總之,這位左谷蠡王的態度還算誠懇與平和,令緊張的雪顏放心了一些,認為歷史上記載的匈奴人也有通情達理的一面,並不是一味的野蠻。
和親儀式過後,左谷蠡王即刻帶領整個和親隊伍啟程回匈奴,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皇宮,旌旆逶迤,煙塵滾滾。魯元公主直到皇宮大門口才放開了雪顏的手,依依惜別,哽咽地說了一聲“妹妹保重”。雪顏倒是無所謂,反正她來自未來,故鄉也不在長安,沒有生離死別之感,所以顯得比較輕鬆,反倒比留在長安的魯元公主高興,至少沒有哭泣。
劉盈也參加了和親儀式,不過,身為太子,他站的地方離雪顏很遠,而且,今天的他,看上去面色平靜,彷彿即將出塞的雪顏與他形同陌路。這樣冷漠的表情讓雪顏沒來由地心痛了一下,可也只有短短的兩三秒鐘而已。儘管這個男子說過要自己成為他的良娣,可最後不也什麼都沒發生嘛,說到底,她和劉盈也就僅是認識而已,沒有任何交集。所以,雪顏立刻平復了心情,用這兩個月學到的宮廷禮儀,姿態優雅地向她的太子哥哥劉盈道別:“皇兄珍重!”
劉盈眼底藏著些迷霧,誰也看不透,可面上笑容可掬:“妹妹珍重!”
接著,雪顏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留下了再也笑不出來的、一臉彷徨失落的劉盈。
很快,和親隊伍出了長安城。回頭看看愈來愈遠的宮闕,悄悄拿出那把泛著青灰色光芒的短劍觀察了一下,雪顏猜測著那個冒頓大單于長什麼樣子,有多大年紀,對了,最最重要的是,他有多少個女人。作為匈奴的皇帝,這個大單于身邊一定圍繞著很多如花似玉的女子,而她們也一定會把自己當作敵人來看待。可是,敵人太多總不是好事情,尤其是情敵,所以,雪顏決定先和迎親特使搞好關係,爭取一個朋友,至少到了匈奴的領地,日子不太好過的話,能有人為自己主持一下公道。再說了,這個左谷蠡王看上去德高望重,眉目慈祥,說話也通情達理。好,就是他了。
這天晚上,左谷蠡王吩咐迎親的匈奴士兵紮好了帳篷,就照例來問候雪顏,也沒別的話,不過是問雪顏在住宿和飲食上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他們好隨時修改。雪顏很受感動,雖然已經確定自己不是他們大單于的唯一妻子,也不指望到到達匈奴之後還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可這位慈祥的長者能這樣關照自己,已經讓她感激不盡了。
雪顏對左谷蠡王說:“左谷蠡王客氣了,我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可是,”左谷蠡王顯然認為這位凌煙公主是不好意思說話,“公主從小生活在長安,沒有長途跋涉過,恐怕住帳篷不舒服。還有,公主為了減少麻煩,和我們一起用匈奴的飯菜,恐怕也有些不合口味。”
“哪裡哪裡,我習慣得很呢。”雪顏趕忙表白,“住帳篷和住房屋也差不多,至於飯菜麼,我倒更喜歡匈奴的口味兒,味道濃郁,營養豐富,我很滿意,根本用不著更改。”
事實上,宋雪顏是西北人,從小吃慣了牛羊肉和燒烤食品,而且喜歡旅行,尤其喜歡帶上帳篷自駕遊,動不動就和幾個臭味相投的同學來個野營什麼的,那時候的帳篷,比起匈奴人搭建的氈包,那可真是差遠了。所以,雪顏真的不是客氣,而是發自內心地認為這一切很讓自己滿意。
對了,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說呢。
雪顏說:“這幾天忙著趕路,也沒顧上和左谷蠡王好好聊聊。對了,左谷蠡王這麼長的頭銜叫著挺拗口,而且也顯得生分,不如我叫你大叔,這樣,就顯出咱們是一家人了。”
左谷蠡王笑眯了眼睛:“你這丫頭倒是嘴'3ǔωω。cōm'巴甜,可是,你是大漢公主,日後又是我匈奴的閼氏,我怎麼能做你的大叔呢?”
“可是,好像咱們匈奴沒那麼多繁文縟節吧。”雪顏急忙叫道,“據我所知,生長於大草原的人性格開朗,君臣之間沒有那麼多禮儀,大家都是同坐在一間氈包裡,一起吃肉,一起喝酒,暢快得很呢!”
左谷蠡王哈哈大笑,尤其是“咱們匈奴”這四個字讓他深感滿意,他認為,這位看上去嬌生慣養的大漢公主性格隨和,不那麼多愁善感,蠻有資格做他們匈奴的閼氏。
“好吧,看在你這丫頭討人喜歡的份兒上,我就答應你的要求。我的名字叫做塔明蘇和里仁,你就叫我塔明大叔好了。”
“哇,你的名字好長啊。”雪顏吐了吐舌頭,“那麼你們的冒頓大單于名字也這麼長嗎?”
“我們的大單于名字更長,不過,他從不允許任何人叫他的名字,只允許我們稱他為大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