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記著這一點,因此在那個男人正要撈住她的時候,她的腰身下意識地一扭,竟然生生躲開了那隻熊掌,往地上落去。
頭頂傳來咦的一聲,顯然那兀爾術沒想到會失手,畢竟對於絲毫不懂武功又沒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要在空中操控自己的身體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
只是這一詫異的瞬間,他胯下賓士的駿馬已經掠了過去,秋晨冰君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暈頭轉向中被纏在腰上的繩索往前拖了數丈的距離。粗糙的石礫擦過她嬌嫩的肌膚,帶出火辣辣的疼痛,耳旁鐵蹄轟鳴,眼看著就要被後面緊接而來的群馬踏成肉醬。
兀爾術大喝一聲,手臂使勁,欲要將她再次拉離地面,不料只是將她提了一個跟頭,而後手上突然一輕,繩索另一端竟然脫落了。他提了個空,若非騎術精湛,定然會因力道失控栽下馬去。
坐穩身體,回頭,惋惜地看了眼那個即將死於鐵蹄之下的美麗少女,兀爾術毫不猶豫地縱馬而去。女人,想要的話多的是。
就在秋晨冰君腦中還一片空白,其他人以為她必死無疑的時候,平地突然颳起一陣旋風。風止,地上已空,空氣中有淡淡的麝香味裊繞不散。
不等眾人對此異事多想,黑宇殿城門大開,數千黑甲戰士潮水般追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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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晨冰君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了城樓之上。
“不準回頭。”身後傳來柔和悅耳的男子聲音,命令的語氣雖然平淡如風,卻有著慣於發號司令者的威懾力,讓人不敢違抗。
秋晨冰君果真沒有回頭,乖乖地看著城外原野上的廝殺。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看清擄掠自己的是一群肩搭狼皮,頭臉戴著皮罩的兇戾之徒。回想起先前的事,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恐懼,雙腿發軟。
背後伸過一隻手,扶住她的腰,同時拂動了帶著麝香味的空氣。
“多謝你了。”秋晨冰君忙伸手按在面前的石欄上站穩身體,頓了頓,道。他是誰,報恩之類的話她都沒說,既然他連容貌都不想讓她看到,那些話自然也都是廢話。
腰上的手收了回去,男子淡淡嗯了一聲,坦然受了她的感謝。
荒原上戰事正烈,黑甲騎士悍如獅豹,兀爾術的人狡如豺狼,兩方鬥了個勢均力敵。馬蹄踏處,沙塵滾滾,讓場面顯得更加驚心動魄。
“他們是血盜,留著,不過是為了供我練兵。”不帶絲毫人類感情的聲音在背後緩緩道,那輕描淡寫卻又睥睨一切的語氣讓秋晨冰君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想要拜伏在地的衝動。就在那一刻,她想她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緊張,惶恐,以及崇敬等等情緒爭相湧了上來,她身體難以遏制地輕顫起來,臉上卻不由自主浮起燦爛之極的笑容。
“你你是黑宇殿主罷。”她輕輕道,不是詢問,只是確認。
男人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凝目看著荒原上的戰事。
“想要進黑宇殿,憑本事。祈禱自己不會後悔吧。”良久,才傳來他淡漠的聲音,讓人感到她的來去其實與他毫不相干。
“我才不會”秋晨冰君手指無意識地輕摳冰冷的石欄,小聲嘟嚷。她哪裡有選擇的餘地,自然也就不會有後悔的機會。
話出,卻沒得到回應,等了又等,直到一直充斥在鼻尖的麝香味都開始淡去,她才感覺到不對。鼓起勇氣回頭,身後果然早已空無一人。
宇主子嗎?她微偏螓首,唇角揚起淺淺的笑。好像沒有侍女們說的那麼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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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宇殿其實是一座城池,佔地面積廣闊。因為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加上屹立於天闕山數千年不倒,早已成為各民族心中永恆權力的象徵。至於它的掌權人黑宇殿主,更是一個充滿神秘的存在。數千年來,從來沒人見過殿主的更替,只知道那個位置上,始終有一個擁有著足夠讓所有人臣服力量的人存在。雖然各地都有祭祀和信仰神祗的風俗,但是基本上沒什麼人相信神會存在於人間,否則,將再沒人比黑宇殿主更適合這個稱謂。
秋晨冰君被一輛黑色的馬車帶著穿過繁華的外城,環山而建的內城,最後從另一端駛了出去,近兩個時辰後終於在一條闊溪邊停下。
秋晨冰君從馬車上下來,環目四顧,發現周圍野林密佈,寥無人煙,一座比天闕峰稍矮的陡峻山峰遠遠矗立於清溪對面的山巒間,與背後城池簇擁的雄偉天闕峰遙相呼應。
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帶到此處,她疑惑地看向駕車的黑甲戰士,正要開口詢問,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