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話本身就稀鬆平常,只不過旁人說著是客套話兒,而慕容縝從不會這些,他是真心實意的待鬱瑞,畢竟慕容縝從做了皇子開始就被人嘲笑,頭一次有人不會嫌棄自己。
只不過鬱瑞下一句便道:“誠靖王既然要回去,可挑選好中意的妃子了麼?”
慕容縝被他這樣一說,臉上有點窘迫,撓了撓脖子道:“我來本身也不是為了這事兒,一切聽大哥做主罷,畢竟我”
慕容縝想說自己沒什麼中意的,但是又怕這話太唐突,被人聽成說趙國無人那就不好了。
鬱瑞眼睛瞥了一眼門外,笑道:“我可聽說了,你說過要是非要娶,那就娶唐家的嫡子?”
慕容縝一聽睜大了眼睛,趕緊搖手道:“這這我當時只是一時玩笑話,不作數的不作數的!”
鬱瑞故意皺著眉頭,道:“看來我像個惡鬼,讓你這麼害怕。”
“不是不是。”
慕容縝更是急,解釋道:“唐兄弟心地善良,我決計不是討厭你,不然你也知道我這人太笨,若是討厭明面上遮不住的,你不嫌棄我,我歡喜還來不及呢。”
他說道這裡,鬱瑞看見門邊兒上的衣角擺了一下,唐敬確實是站不住了,只不過動了一下又頓住了,他倒是想聽聽誠靖王把話說完了。
慕容縝繼續道:“唐兄弟想想,你是男子我也是男子,若是我娶了你去,豈不是折煞了你?可萬萬不是我討厭你。而且”
慕容縝的話說到這裡就頓住了,他是想和鬱瑞說說心裡話兒,奈何這裡人多,他雖是人高馬大,但其實麵皮忒薄了點兒,慕容縝成過一次婚,還是大鋮的聖上親自主的婚,只不過新娘子沒過萬年去就去世了,慕容縝心裡其實早就有中意的人,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想和趙國和親的理由,但這個人先不說他們同為男子,就是他高高在上,早就妻妾成群,是慕容縝從來不敢肖想的。
慕容縝肚子裡一堆的苦水,他跑來趙國的京師來也並不單純是為了看看唐鬱瑞有多厲害,當然是為了躲避這個人,只不過沒幾天又要回去了。
鬱瑞看他皺著眉,慕容縝很少有心事,總是大咧咧,一臉的不知愁,如今看來大家都是活脫脫的凡人,都有自己的苦惱,只不過有些人不喜歡錶露出來,有些人總是藏在心裡。
裡面突然沒了聲兒,唐敬也在外面站不住了,轉身邁了門檻進來。
掌櫃的照料著檯面,一見唐敬進來了,趕緊過來迎。
唐敬先是掃了一眼鬱瑞和坐在一旁的慕容縝,鬱瑞好端端的,一根頭髮都沒少,更別說什麼昏死過去好幾回了,而且臉上掛著笑意,唐敬一瞧便知道了,肯定是他知道自己去了明夜樓,所以讓時鉞叫自己回來。
唐敬聰明一世,沒成想竟然折在自己兒子手上,所謂關心則亂,也就欠了思考,唐敬已經不得不意識到了,就算自己不想承認,牽連上了鬱瑞的事兒,都會亂了方寸。
而且看著鬱瑞臉上的笑意,也就明白了幾分,對方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兒,想必也是成心說給自己聽的,已經知道自己站在門外許久了。
唐敬心裡不算平靜,只不過面上已經養成了不顯山不露水的習慣,縱使他心裡怎麼想,臉上照樣還是沒什麼表情的。
唐敬和掌櫃的說了兩句話,轉頭就進了內堂,步子也沒停,直接進了後院去。
鬱瑞看著唐敬往裡走,輕哼了一聲,就不去看他,轉頭繼續和慕容縝說話。
鬱瑞和慕容縝坐一起喝了兩杯茶,慕容縝不好意思再打擾鬱瑞生意,畢竟這是鋪子上,沒再坐一會子,慕容縝就要起身告辭了。
鬱瑞送他到門口,慕容縝考慮著他腿腳不方便,還有門檻,出來進去的很麻煩,就讓他住了不用送,自己走了。
送走了慕容縝,鬱瑞才讓時鉞推著自己往後面去,只不過還沒進後堂,就來了大主顧,也是因著唐家鋪子裡的布料子好,經常過來的,鬱瑞是生意人,自然不能因為情緒就冷落了客人,於是便留下來和客人客套了幾句。
等再閒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掌櫃的還笑眯眯的來討好鬱瑞,說今兒個生意不錯,都是託了少爺的福。
鬱瑞到後院的時候,唐敬並沒在屋子裡,而是跟著天井的石桌邊兒看書,桌上擺著一套茶具,沏了茶,茶盅開啟了蓋子,還冒著騰騰的煙兒。
唐敬隨便找了本書瞧,畢竟他在家裡面也很少清閒,在外面的時候就是和別人談生意,要嘛就是各種人來求他辦事兒,甚至是向他買官,跟朝廷裡的官員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