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派瑞斯的臉色仍然有些發白。
這幾日的課程對他而言無疑是件大挑戰,開腦的手術固然噁心,但是為了研究病變的大腦細胞,這是必要的階段。今日又有新花樣,海瑟教授像是要強硬訓練他的膽細胞似,竟然教導頭蓋骨會出現哪些病變或損傷,派瑞斯覺得自己的神經快斷裂了,為什麼海瑟教授還能面不改色的將屍體的頭顱割下,跟著擺進鍋爐裡烹煮,最令派瑞斯害怕的是,當他們班上的男同學全都一臉慘白、要死不活的時候,跟在海瑟教授身旁幫忙的那些女同學們興奮異常啊!
「威勒!你有沒有在聽啊?」不知哪位女同學重重的拍了他的背脊一下,把派瑞斯好不容易回想起的重點拍得煙消雲散,垂頭喪氣的長長一嘆。
「妳們怎麼不會擔心接下來的考試?萬一教授要我們實做」派瑞斯虛弱的反問著,他一向對『人』有著恐懼感,如果已經是器官了,那他可以好好把玩、仔細研究,這絕對沒問題,但是要他像奧尼爾那樣對著屍體切切割割,派瑞斯只覺得自己還有好長一段路要磨練。
「實做就實做啊!我喜歡電鋸!」揚揚眉,那名女同學故意湊近恐嚇似的說著,派瑞斯只覺得自己問錯人了,他曾跟她分在同一組,看見她熟練的拿起那些工具,你會以為她來自什麼屠宰場。
「漢斯波娃真的自殺?我以為她才剛交了新男友,好像是位名製片哩!戀情正濃的時候自殺,會不會太奇怪了?」果然教授不在,學生們就容易造反,現在連男同學都跟著閒聊起來。
「名製片?麥奇·藍利?」派瑞斯愣愣的問著,這樣就說得通了,為什麼他會不顧一切的將原本屬於莉露的角色指定給漢斯波娃,原來他們是一對戀人。
「大概吧?你不是要回太平間打工?快去啊!有什麼內幕訊息,一定要讓我們知道喔!」這群八卦的同學,竟然因為這個理由,將派瑞斯趕出教室外。
在辦公室內比對著嫌犯的照片,除了一些突然的事件之外,很多時候,桑堤雅各布的桌上堆滿的是這一類竊盜案、傷害案,他並不會因為事件大小而有所分別,相反的,像這種欺負女孩子的混帳,他樂的替她們出氣,見一個、扁一個。
「桑堤!奧尼爾那邊的報告出來了!」莎曼莎先是瞄了兩眼,確定姬琳恩不在副局長辦公室內,急衝衝的拎著報告奔到桑堤雅各布身旁。
好奇的翻了翻,桑堤雅各布的雙眉不由得靠攏,也難怪莎曼莎會不顧規定,急忙的將報告交給他。雖然漢斯波娃確實是死於藥物過量,但是有許多可疑之處,而且對莉露·達拉斯極為不利。
「漢斯波娃手腕上、頸肩處都有瘀痕,奧尼爾說那個手掌大小、力道,應該是一名與她身材相仿的女性造成的,另外漢斯波娃床頭的那瓶紅酒留有不屬於她的指紋」
「讓我猜,莉露·達拉斯的?為了電影角色她們起過爭執。」
原本就已經是小聲交談的兩人,如今完全沉默,桑堤雅各布清楚辦案的流程,漢斯波娃沒有自殺的理由,再加上種種不利的證據指向莉露·達拉斯,更該死的是,她還有殺人動機,警方很難不懷疑她。
「桑堤,我想我們得找達拉斯小姐問話」
才剛走進紐約市立太平間,派瑞斯就讓裡頭的大陣仗嚇唬得一愣一愣,有時總會出現這種情況,前來認屍的家屬不願承認或者過份激動,甚至一些可能是因為遺囑沒有寫立明白,有份分遺產的親屬就在這裡大吵大鬧,派瑞斯只能搖搖頭,再次確定了他不喜歡跟活人打交道的理念。
「外頭還在吵?」奧尼爾頭也不抬,沉穩的拿著手術刀,小心的劃開死者的胸膛。
點點頭,同時東張西望,派瑞斯記得像這種時刻,總是彼得·柯耶夫會出馬,這名熱情的俄國人很喜歡交朋友,而且也很容易與其它人打成一片,遇到這種狀況時,通常他三兩下就能解決,只是今天很意外的,派瑞斯站在這裡半天了,還沒聽見那口不正統的英文。
「在找彼得?」
「是的,我想讓柯耶夫先生去處理會比較好,服務檯那邊快招架不住了。」
「彼得今天請了半天假。」
「請假?柯耶夫先生不舒服嗎?」
終於,奧尼爾停下手中的刀,銳利的目光盯得派瑞斯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他在想,是不是像奧尼爾·林恩及海瑟·喬伊森這類的厲害人物,最後都會擁有這樣洞察一切的銳利目光,派瑞斯同樣也在思考,自己有一天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你看過漢斯波娃的驗屍報告嗎?」奧尼爾特地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