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的事情因著這一方錦盒,必然是滿城皆知。屆時司馬瑜隨便一個理由,就能讓她去“自殺”。就算沒有,她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李紈死僵了都沒人發現,這樣的手段太可怕了——
趙詩詩原本只覺得司馬瑜有些變了,可如今她覺得是她一直都看錯了,這個人太可怕了——
錦雲夫人面色蒼白,喪子之痛令她在聽到這樣的訊息之後,難以再支撐。她有兩個兒子,一個已經在東地已經死了,一個今日在京都城死了。
錦衣候面色沉凝,他的手也已經握成了拳頭!李紈一直是他鐘愛的兒子,所以李紈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更慘的是錦衣侯府中,已經沒有嫡出的公子!
“父皇,求您救救兒臣。兒臣錯了,兒臣不想死。”趙詩詩磕頭拜著,她伸手拉著趙宏的龍袍。
皇后俯下身拉起趙詩詩道:“今晨遇刺,看把你驚嚇的。章藥師本說你受了驚嚇,神智不太清醒,看來真不適合大婚。聖上您看——”
“兒臣知道他密謀造反,不信您命人搜一搜,一定有證據的!”趙詩詩忽然瘋了一般道,她轉身指著司馬瑜道:“他這樣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西北有那樣的地方在,父皇你命人搜——”
“夠了!”趙宏冷聲一喝道。
然而一名官員忽然從人群中走出跪地:“聖上明察,英武侯是否造反罪民不知,然罪民卻知其與邪派有勾結。罪民前工部侍郎青磨山僥倖不死,得以面聖!”
“哪裡來的山野之人,如何進得這侯府之中!今日這是辦喜事,還是要辦鬧劇!”趙宏卻威嚴喝道。
長亭侯微微蹙眉,開口道:“聖上,長公主精神有些失常,恐不宜大婚。”
雲陽侯也開口道:“啟稟聖上,此人臣倒是認得。昨日便來府上言說,只是臣讓他去了刑部。”
“罪民去刑部,卻被亂棍打了出來。”青磨山捲起衣袖,身上果然有道道傷痕。
“若非罪民有些修煉底子,只怕已一命嗚呼!”青磨山磕頭說著,他面如縞素,身形瘦若竹竿。
“臣身上有自建元二十一年至二十五年間,我大商清剿邪派所得丹藥、邪器、功法、武技等明細,其中有三分之一被以報損、廢料清除等名義清理,卻都流入一名大家都稱呼其為主公者的人身上。臣在某次意外之中,看見此人進入當時琳琅侯府。”青磨山說著,自身上翻出賬本叩首跪地。
“英武侯,你怎麼說。”趙宏卻道。
“臣根本不必說,臣也根本不認得此人。只是若為工部之人,工部尚書自然認得。且既然已死,如今死而復生,還是不是原來之人便不得而知。京都城從昨日開始便生亂。臣以為是有人不想臣與長公主大婚,這才生出這般多事端。
臣自來對聖上忠心耿耿,這些年辦事少不得得罪一些人,此刻卻開始聯合報復也未可知。只是臣今日才知原來詩詩已早心有所屬,臣卻是奪人所愛。此事若早說明,臣理當成全他們,何苦弄至如此境地。臣無意朝中紛爭,卻卷在最中心。一切只因臣忠於聖上,忠於皇室!”司馬瑜雙膝跪地,叩拜而舌燦蓮花道。
趙詩詩只覺得渾身冰涼,她沒想到即便是這樣,司馬瑜還能狡辯。她忽然感到絕望,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相信司馬瑜的言辭。可今日李紈的死已經令她徹底崩潰,李紈只是今晨去了她那裡,出來便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李紈死不瞑目的眼,趙詩詩忽然一陣胸悶,便反胃的狂吐起來。她已經被判定為精神失常,她知道她說什麼都不會被認可,她只會被塞進英武侯府裡,然後生不如死。
“藥師何在!”趙宏皺眉,只覺得趙詩詩真的是瘋得厲害。
人群中章藥師本來想走出來,卻在一瞬間動彈不得。而在他沉靜的時刻,另外一名御藥院的藥師已經走出去為趙詩詩把脈。
這名老藥師已經很老,在這種時刻大部分人都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只是他本著醫者之心,見無人肯站出來,他只能站出來。
只是此刻這名老藥師本就如胡桃一般的臉,忽然皺得更緊,面色也十分難看古怪起來。
“如何!”趙宏喝問。
皇后的眼神使勁看向章藥師,以至於一國之母那美麗的大眼都有些痙攣,然章藥師卻垂著頭一直站在原地。
“啟稟聖上,長公主乃是中了幻毒,導致精神有些恍惚。此外公主殿下卻有喜脈,且脈象很虛弱,若不趕緊保胎,只怕一屍兩命!”老藥師一咬牙說道,他一生鑽研藥道,也沒什麼牽掛,難道還不敢說一句真話?何況這可是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