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進不準出。
藏劍山莊是在金陵城之外的,對於金陵城之中到底是發生了怎麼樣的事情,也不能算是有多瞭解,宋珩每日的訊息便是由應龍來告訴他知道的,這金陵城極幾家商戶被搶了,幾家商戶被砸了
聽著那樣的傳聞,不管是誰聽來也就只有一個感想——亂世之兆。
沈從墨也是聽聞了金陵城之中混亂的情況,藏劍山莊的鑄劍廠本是過完了正月再開門的,工廠裡頭的工人也全部回了家,只餘下一些個無家可歸的人是還留在藏劍山莊之內的。
宋珩很少會去鑄劍廠,那邊溫度太高,本是不適合人去的,但是在二月初二龍抬頭這一日,原本這一日沈家是要進行祭神儀式的,但是如今這個模樣,大約也是隻能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才會再安定了下來了。
宋珩這一日便是去了鑄劍廠,這便是她第一次到訪過這裡,沈從墨早早地便是已經去了,在宋珩到的時候,沈從墨正站在最中間,看著那熄了的火爐和鑄劍臺怔怔地出神。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的時候,沈從墨這才回過神來,轉過身瞧見的人是宋珩的時候,他這才有些意外:“你來了。”
沈從墨的聲音輕輕的,這裡空空蕩蕩的,沒有那火爐燃燒時候的溫度灼人,也沒有工人們鍛造的時候那揮汗如雨的情形,甚至也是沒有錘子敲打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響。
“這裡太安靜了,剛剛來的時候,我幾乎是要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沈從墨輕聲地道,“藏劍山莊許久都沒有這麼安靜過了,安靜的幾乎是讓我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麼似的。”
宋珩看著沈從墨,那種感覺她能夠理解,日日見到的場面在一瞬之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這的確是叫人有些難以習慣的。
“以前的時候,我其實挺討厭每日都是要來這裡巡視上一回,又悶又熱的,可卻又不得不來,因為這是身為藏劍山莊的少主應該要會懂得的事情。”沈從墨淡淡地道,“但是等到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了之後,我又覺得,那又悶又熱其實也不錯。”
“很快會有這樣的模樣的。”宋珩回著沈從墨的話,“你只是現在一時之間瞧不見罷了,等再過一段時間,這鑄劍廠裡頭還是會有著不少的人,到時候只怕你又是不想來巡視了。”
沈從墨露出了一個優雅的淺笑來,“可在我現在這般覺得像是少了什麼似的時候,心中卻又是有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來。阿珩,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奇怪?”
宋珩不答話,她可以想象得到沈從墨的心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矛盾的一種感想,被迫成長之中,他的身上有著太多的壓力,不管他是喜歡不喜歡,想不想要,他的肩膀上都是肩負著藏劍山莊的使命,多年來這種責任感壓在他的身上,等到這一日突然之間全部什麼都不在了,自然是會有些無所適從,也是有些如釋重負了起來,若是換成了她,想必也是會這樣的。
“如果你往後不想再肩負這樣的重責,那邊是不要再肩負了吧,反正這天底下即便是少了藏劍山莊也是不會如何的,同樣的,若是有一天北雍真的不成氣候了,即便是藏劍山莊還在,也是阻止不了什麼的。”宋珩道,“最重要的是你想如何?你想過著怎麼樣的日子。”
“就像是你現在這般?”沈從墨看著宋珩,“阿珩你想要做什麼,我雖不是很清楚,但是卻也是知道你所做的事情定然一些個極其危險的事情,阿珩,不若咱們什麼都不去管,什麼都不去想,咱們去隱居吧?”
沈從墨走了幾步,走到了宋珩的面前,他的神色之中有著一些個隱約的興奮之色。“是的,我們去隱居吧,這藏劍山莊不要也便是不要了,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我們可以去塞北牧羊,可以去天山看天池,我們不留在北雍了可好?”
他沒有可放心不下的,這藏劍山莊的一切,他都是可以拋下的,他從來不怕吃苦,這錦衣玉食是這樣過了,這粗茶淡飯也還是這樣過了一日。他從來都是不在意這些的。而且這麼多年以來,沈家所積攢下來的財富也足夠他們這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宋珩淡淡地看著沈從墨,她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她一直都是這樣的確定著的。
沈從墨看著宋珩,她一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眼睛明亮亮的,幾乎是叫人看痴了。
“我忘記了,你是不願意的。”沈從墨淡淡道,是他忘記了,宋珩原本就不是他的,所以她永遠也不會願意同自己走的,“你本就是不願意的。”
“我有一段時間常常在想,他到底是有什麼好的,你看你們相處的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