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像是一個孩子似的不知所措。
沈從墨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也一併放下了筷子,只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真的覺得宋珩是改變了許多,曾幾何時,她哪裡是露出過這樣迷茫的色澤過的宋珩,她一向都是最清楚自己要些什麼,要做些什麼的,哪裡會是這般的不知所措起來的,這樣的宋珩是他所陌生的,也不知道該是如何面對的。
連帶著,他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這樣的宋珩啊,她還是宋珩麼,她還能夠回到往昔的那個宋珩麼?沈從墨不確定。
良久之後,千江月這才做出了一個回答,她低低地道:“去吧。”
去吧,去瞧瞧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的,她這半年以來所生活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個騙局?!千江月對著自己說著,他騙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沈從墨站起了身,習慣性地想要去牽著宋珩的手,在觸碰到她的時候,千江月一下子便是散開了,她有些戒備地看著沈從墨的動作,那警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敵人一般,片刻之後,她方才緩和了下來,她看著那眸色之中略微有些受傷的沈從墨道:“我不知道你往常的時候同宋珩是怎麼樣的模樣的,但是,我是不喜歡陌生的人觸碰我【154章節全文字】。”
她不喜歡陌生的人觸碰她,這半年之間最是親近的人也就只有鳳血歌一個人而已,唯一可以觸碰她的人只有他,而她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很是親近地同鳳血歌親近的人。
“我知道了。”沈從墨有些怏怏地點了點頭,他怎麼是忘記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半年前的她了,自然是不能接受他這般的親近了。不過,她還願意同自己說話,還願意瞧見自己已經算是難能可貴的事情了,他自然是不能再強求些什麼的。
他領著千江月往著那浮圖塔的廢墟而去,始終保持著同她一點點的距離,不算是過分的貼近,也不是過分的遠離,只是那剛剛好,只要伸出手就是能夠觸碰到她的。
這浮圖塔之名,千江月也是聽說過的,聽說以往的時候,站在皇宮之中就能夠瞧見是那一座七層樓高的塔矗立在千江河邊,她是沒有瞧見過那塔到底是怎麼樣子的,聽說的時候也只剩下一片廢墟殘留在哪裡了,她倒是問過鳳血歌的。
她問他,會不會是重鑄那浮圖塔。
那個時候的鳳血歌只是略微搖了搖頭,只道了一聲——沒意思。
那一片廢墟,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可看的,所以她也從來都沒有前往看過,今日可以算是她第一次靠近那浮圖塔的廢墟,但是這越發地走近的時候,千江月只覺得有些遲疑,她的腳步越來越是緩慢,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要前往看這些個的,這要是證明過了沈從墨所說的話,那她如何?!回想起自己真的是宋珩,那又如何?是回了皇宮之中同鳳血歌爭吵上一番,指責他欺騙了自己整整半年的使館,說他居心叵測,別有所圖?!
可她還是有著另外一個選擇的,那就是全然當做沒有這麼一回事,她昨晚沒有遇見過那個叫做胭脂的女子,今晨也是沒有來尋放過這個叫做沈從墨的男人,她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不知道地過著接下來的日子【154章節全文字】。她可以回到鳳血歌的身邊,呆在皇城之中,什麼都不想地同往昔一般地生活著。
千江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怎麼樣的,是要當回那宋珩,回到北雍那個地方的,還是維持著現狀就好,就這樣靜靜地呆在鳳血歌的身邊?
是以,她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是遲疑,她覺得這眼下走的已經不是路,而是她的人生,她所餘下的人生之路。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她是應當要怎麼走的,走了其中一條之後便是再也沒有後悔的路了。
這即將要走近那浮圖塔的廢墟的時候,千江月忽地停下了腳步,沈從墨也意識到了她停下了腳步,他轉過了頭去看宋珩,只覺得她臉上的遲疑正在漸漸地散去,多了一點堅定的神色,像是做出了某一個重大的決定一樣。
“我不去了!”千江月看著沈從墨,她無比堅定地說著,半點遲疑也沒有,“你說的那些個,或許全部都是真的,或許我也是真的就是宋珩,但是那有怎麼樣呢?”
沈從墨表示不理解,從今日宋珩出現開始,他就是不大理解現在的宋珩的,她就像是同自己印象之中的那個人完全是判若兩人,好像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真的不是她一般,而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宋珩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是不清楚的,當然了,即便是她是我以前,那麼我只能說一聲我半點印象也是沒有了。”千江月忽地笑了開來,沈從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