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段日子來北雍連番遭受了一些個不太平,導致外頭現在油米價格比金貴,沈從墨便是又將自家儲備的一些個年貨分給了山下家中特別困難的家庭,也希望著旁人家有著一個好好的年可過的。
年三十,本是該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個團圓飯的,但是沈從墨的叔叔常年臥病在床,出不得房,今年這團圓飯也便是隻有宋珩同沈從墨一起吃的,滿滿一桌的飯菜,倒也可算是熱鬧了。
“我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的歡喜過的阿珩。”
屋子裡頭點上了炭盆,照得暖若春日一般,沈從墨飲下了幾杯水酒,這臉色便是有些微紅,他同宋珩同桌而坐,看著那宋珩便是寬慰地笑了起來。
他是家長獨子,年少的時候還有父親母親陪在身旁,等到後來的時候便是隻剩下他同叔叔,每年到了過年的時候,便是冷冷清清的,叔叔臥病在床,他便是一個人吃著那年夜飯,孤孤單單的。他後來便是在想,若是等到過年的時候有人能夠陪著他一同吃這一頓年夜飯那應該是很愉快的事情。
“恩?”宋珩點了點頭,“我小時候,也是期盼著過年的。我兄長便是會給我扎一個紙燈籠,讓我四處走,可惜風一大,那紙燈籠便是會燒了起來”
宋珩像是懷念一般,其實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的哥哥,宋錦都是為她做過很多的事情的,他們為了扎一個紙燈籠,往往是被竹篾弄得一手的傷,只為了換來了她開心的一笑。
沈從墨聽著宋珩的話,也便是笑了起來,“你若喜歡,一會我便是給你扎一個,只是你不許笑我扎得不好便是了。”
宋珩微微一笑,她看向沈從墨,“三十萬兩的黃金,可以買不知道多少個紙燈籠了,你可曾後悔?!”
議和之中所議定的銀兩,宋珩本就料想到了百里縉雲必定是拿不出這銀兩來的,眼下能夠給予百里縉雲支援的也便是藏劍山莊而已,更何況,藏劍山莊從很早以來便是有著一個關於寶藏的傳說。
這傳說是真是假對於宋珩來說並不算是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讓百里縉雲要覺得是真的才好。
所以在百里縉雲籌集不到那銀兩的時候,必然是要同意她的條件的、
“錢財乃身外之物,這個又有什麼好覺得可惜的。”沈從墨搖頭,他本不是一個守財奴,這銀子對於他來說,本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自然地也便是沒什麼覺得可惜不可惜的。宋珩要,他便給就是了。
“只是我一直很好奇,阿珩你用那三十萬兩黃金同他換來了什麼?”
這才是沈從墨一直都好奇的,他從不干預宋珩的做法,自然地也便是不問,只是他有些好奇,那百里縉雲的手上,有什麼是宋珩想要的。
宋珩起了身,從內閣之中取出了一道明黃色的聖旨,遞到了沈從墨的面前,沈從墨不辨所以,便是開啟來看了一眼,只消一眼,沈從墨便是一下子變了臉色。
“陛下他,應當是活不了多久了。”宋珩的神色淡然,平靜地說出一個事實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上一次進宮瞧見陛下的時候,陛下已經不是大好了。”宋珩道,其實用不算大好這話來形容慶曆帝還算是她用詞不精了,雖說慶曆帝是在躺在龍榻上動彈不得,但是這面色卻是騙不了人的,慶曆帝的那面色幾乎是已經快到油盡燈枯了。
雖說這人固然有一死,但是慶曆帝也可還算是在壯年,本不該在眼下這個時候出現這種油盡燈枯之色,但是那阮碧蘭本就不是一個什麼好女子,慶曆帝竟然是敢於將這樣的女子安放在自己的身邊,必然是要做好的打算的。
沈從墨看著宋珩,不知曉她眼下說起慶曆帝的用意,宋珩看向沈從墨:“陛下大約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了。”
“那又如何?”沈從墨道,“那百里縉雲不是已經將戲做的十足,還能夠有什麼轉機?”
沈從墨這麼說也不是沒有什麼道理的,即便現在慶曆帝陛下駕崩了,那百里縉雲也已經是有了所謂的詔書,能夠名正言順地登上了帝王之位,若是慶曆帝是在百里縉雲登上帝王之位之後方才駕崩的,那百里縉雲可算是更加的名正言順了。
“不說這個了,大過年的說這些個事情也沒什麼意思。”宋珩搖了搖頭,反正旁人是生是死同她也是沒有什麼關係,作為一個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不過就是早晚的問題罷了,又或者是死的時候,是輕鬆的還是痛苦的而已。
沈從墨也贊同,在這種日子裡頭委實不該是提這些個人這些個事情的確是一件掃興至極的事情,這天下同本就是天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