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地隱沒在了黑暗之中,他這才一掃剛剛自己喝著茶的杯子,杯子砸在了地上,碎了個四分五裂。
院落裡頭靜悄悄的,月氏最近身子有些不大好,宋珩便囑咐著她不必每次都為自己等門,讓她早些去睡。月氏是聽著宋珩的話的,她不讓等便是不等,就怕自己在無形之中是成了宋珩的負累。
水碧倒是還沒睡的,等著宋珩回來之後便是打了一盆水讓宋珩淨面。宋珩也便是讓端了水來的水碧也去睡了,她不是個少了人伺候就不會處理事情的人,沒人伺候的時候,宋珩也是自己能行的。
淨了面,這拿著方巾正在擦臉的時候,卻是聽見自己的窗戶那處輕輕地響了兩聲,窗戶並未關得嚴實,所以這窗子一開,便是一個人竄了進來,這來人一手抱著一罈未開封的酒,一手拿著兩隻酒杯,朝著她笑著。
“小王瞧著今夜月色不錯,你又是得償心願,便是買了一罈子金陵城中最具盛名的梨花釀同你共飲上一杯,你看如何?”孤引月朝著宋珩笑著,他這笑得是真誠無比,臉上那微微的梨渦也現了出來,還露出了兩顆可愛無比的虎牙。
“有正門不走,為何要走了窗戶?”宋珩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你瞧見那家的公子私會姑娘的時候是大大方方地從大門走了進來的?這私會嘛,自然是要走了窗子這才頗有風雅的韻味!”孤引月撫著自己的下巴,朝著宋珩理所應當地道。
“哦?”宋珩微微地挑了挑眉,認真地問道:“你確定不是下流的韻味?”
�孤引月被宋珩的問話微微嗆了嗆,這原本還是有一場頗為旖旎的事情,但是經過宋珩這麼一說之後便是隻剩下了下流齷齪的基調,“怎麼,小王助你一鍋揣了阮家,你陪同小王淺酌上兩杯難道還是不肯麼?果真旁人說的不錯,這女子呀,變臉比誰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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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看著孤引月,倒也是沒有再做拒絕,但是她這房裡面是不適合一男一女在這裡喝著酒說著話的,這被人瞧見便是叫人覺得有些什麼不清不楚的事情,他孤引月倒是沒有什麼的,她宋珩的名節還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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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掩上了自己房間的門,同孤引月兩個人在金陵城之中的屋頂上飛掠而過,兩個人的身形皆是矯健無比,這一晃眼的功夫,兩個人便是在了金陵城的城牆之上。城門口早就已經關上了,守夜的侍衛也略微有些發睏,並沒有發覺這有兩個人已經是坐在了金陵城的城樓頂上,吹著夜晚的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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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引月拍開了壇口,那梨花釀不愧是金陵城最具盛名的美酒,這壇口一開,立馬有著清香撲鼻而來,其中還微微地透著一些梨花的清香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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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引月倒了兩杯酒,順手遞給了宋珩一杯,他抬起了手,笑著看著宋珩道:“今日,恭喜宋大人心願得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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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接過了酒杯,那酒杯裡頭的液體乾淨清醇,印著月色,印著漫天的星辰,宋珩看著這一杯酒,想到阮家,宋珩覺得自己明明是應該覺得開心的,這樣總是針對著自己的一家徹底地倒了,且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她如果不開心,都覺得有些對不住用破軍換了這個協議的自己。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宋珩卻覺得自己壓根就笑不出來,這事太順利了,順利到她幾乎要覺得疑心的地步,大約她是真的想多了的,這扳不到阮家的時候,她看著阮家覺得各種不順眼,等到扳倒了阮家之後,她又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不該是這樣輕易地就結束了的。
�宋珩舉著自己手上的酒杯,微微一仰頭,便是將這一杯酒給喝了下去,“這假扮皇后的,是你的人吧?”
�“是,怎麼樣,若不是有人假扮了皇后,今夜可就沒有這麼的順當了!”孤引月輕笑了一聲,“如何,這易容之術,即便是親近的人也瞧不出點什麼端倪來吧,這阮明道,不就是這麼上了當了?”
�孤引月對自己的手法似乎有些得意,他又仰頭喝下了一杯酒,接著又將自己手上空著的酒杯同宋珩手上空著的酒杯倒滿了。
�“看來三皇子殿下的觸角已經伸入了皇宮之中,”宋珩輕笑了一聲,“殿下果真是厲害,想來南嘉同西芳之中也多少也有你安插的人吧?”
�宋珩覺得如果鳳血歌是在明面上讓人害怕讓人畏懼的話,那孤引月就是在暗地裡頭叫人覺得恐懼的,能夠在皇宮之中安插進自己的人,這要是沒點計謀或者是沒有一點手段,那怎麼可能做到,可剛剛孤引月的神態卻是再自然不過了,好像這原本就是應該如此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