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皇宮大內。
“梵沐大公子”老頭看他醒來,不由鬆了口氣,趕忙轉身招呼,“您脫離危險太好了。”
“是嗎?哪裡好了?”他苦笑著,“逸、哦不、陛下如何了?太后她有什麼旨意嗎?”
因為兒時跟這個老太醫混得頗為熟稔,說話倒也不需要太過小心只是即便如此,他依舊討厭深宮的繁文縟節,更討厭那些枝枝蔓蔓的關係、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也許那時候把他帶回來是逸塵能夠救他活命的唯一辦法,可到頭來還不是被太后再殺一次?“死”都“死”了現在一道“欺君之罪”下來,恐怕還要連累旁人!
御醫嘆了口氣,深諳這位大公子的性格,只好硬著頭皮一一作答——
“半個時辰之前,陛下也脫離了危險,只是陛下身上的麻藥極為奇特,臉上因為中毒很少勉強清除了毒素但是右臂卻暫時還是抬不起來,需要一段時間散藥,現在其他御醫們正在研究應對之策而您住在這裡的事,恐怕太后娘娘早就知道了,您也應該知道,當年那三尺白綾,太后娘娘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這個御醫算是老臣子,比別人看了更多這深宮和朝堂風雲變幻的過往,看多了,便也只是有更多的無奈和嘆息罷了。
“恩,御醫無需多言,你們做臣子的,更怕言多必失不是嗎?”
——梵汐輕聲一嘆,對方要安撫自己些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
太后從小疼他遠遠超過梵汐,儼然當做半個兒子在養,有時比起茗侖和逸塵來,自己和那個女人也許還親密更甚些誰曾想,養著養著,天天和逸塵在一起竟玩出了了不得的感情,那是據江山社稷所不容的,於是那個女人一向都知道什麼更重要,第一個要維護的,畢竟是自家的江山和親生的兒子,給他的也只能是三尺白綾
難過也許真的有吧?但是當他“死”去的那一刻,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太后現在打算怎麼辦?
——再殺他一次?
上次詐死的事,皇家未必丟得起這個臉!而且宰相府和老太后關係密切,上一次那個女人已經是得罪了宰相一次,他們之間互為靠山,這次說不定能買家父一個薄面,更何況那女人對自己也是有些舔犢之情的
如果能大難不死的話,重回藍香宮是不大可能了,交給紅蓮吧,自己回去只能連累他們看來他也只能再任性一次,離家出走好了,仗劍天涯,也許再過一些年,逸塵手裡的大權握實、心裡若還有他
想到分離,心中揪心的痛,梵沐下意識的想要跳下床要衝向逸塵的寢宮多看一眼是一眼不料腳下一軟竟跌坐在地上,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也意識嚴重的虛脫。
御醫趕緊上前攙扶他回到床上,躊躇了很久道——
“大公子,您現在最好什麼地方都不要去,安心調養您這條命是託了陛下在回宮的路上已經虛弱的狀態下還運真氣給您才保住的不過”
梵沐緊緊地盯著他的臉,一種糟糕的預感襲上心頭:“不過什麼?”
御醫低著頭,不敢看她:“您任督二脈已經嚴重損傷,靠天山雪蓮才護住真氣,以後恐怕”
“我的武功徹底廢了是嗎?”
他終於明白剛才跌在地上的時候,想要勉強提動真氣站起來卻毫無反應是為什麼了。
御醫點點頭:“您先安心休養,別想太多了”
話畢,像是害怕被他繼續追問似地,御醫飛也似的離開了寢宮。
梵沐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屏退了周圍的侍女,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寢宮裡望著自己滯留在半空中的手發呆——武功廢了啊,原來是這樣。
哼,什麼仗劍天涯現在也泡湯了
也許對一個隨遇而安慣了、除了他心裡的那個人、其他什麼都能捨棄的男人而言,這算不了什麼!至少梵沐的表情是淡漠的、淡淡的惆悵,卻也沒有太多的絕望——
現在,有功夫讓他為這種事絕望嘛?
自己將會被如何處置?被抓起來的茗侖又會被如何處置?茗侖殺逸塵為的是某朝篡位、那為什麼要連北冥的屍體都焚燬了
最要命的是梵汐他和千夜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現在逸塵被千夜所刺險些喪命,這“謀刺君王”的滅九族之罪自然連梵汐也逃不過。可是御醫剛才卻隻字未提到梵汐,對自己也是畢恭畢敬,所以他才也沒有提及梵汐他不能主動問這件事,看這樣子,逸塵多半是為了保住梵汐而對梵汐也在場、以及他和殺手的關係都沒有提及
而梵汐恐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