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一敲,從衣袖中拿出一枚長約三寸的軟針,宋少卿連忙遞過火褶子,將銀針烤熱,其實輕衣以前用針,都是自己發出高熱的火焰來消毒的,只是在外人面前,這種手段是萬萬輕露不得。
認準穴道,輕衣手下用力,三深三淺,三進三出,那中年男子腿上的浮腫,就漸漸消退了,而且出了一身熱汗,輕衣吸了口氣笑道,“好了,你幫他擦擦身子,這藥每日一次,敷三天,我再幫他開一副溫和一點的補藥,讓他補補身子,很快就能夠恢復健康。”
“謝謝你,小姐,你真是好人。”張大嫂熱淚盈眶,痴痴地望著躺在床熟睡的丈夫,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孩子,輕衣看著她,笑了,心裡充滿了感動,幫助別人,讓人從心裡感激,這種滋味,也是很不錯的。
第三十七章 雪孤塵
這一夜,輕衣就在萬般的感謝中在張家落宿,宋少卿的動作很麻利,點燃了香爐,用得是龍涎香,擺放了軟榻錦被,通明燭臺,銅鏡妝盒,不過是片刻時候,這間簡陋的茅廬就成了雖然並不豪華卻溫馨自然的少女閨房。
隨意地和張家人一起吃了些粗食,食物當然不好,可是也有兩葷兩素,顯然是張家能拿出來待客的最好的東西,張大魁下午醒來,已然可以慢慢下地行走,對輕衣自然又是一番感謝,展昭也趁此機會說了想要帶張海潮一同回京城的事情,張大魁雖然不捨得,但是也知道,這樣做對自己的兒子只有好處,不會有壞處,而張海潮也堅持想去所以就答應下來。
清晨的陽光透過茅廬的縫隙,照耀在輕衣潔白的玉體上,讓她睜開了朦朧的雙目,坐起身來,穿了比較休閒式的衣服,走到院子裡呼吸清新的空氣。
“小姐,你醒來了?”張大嫂看著正在院子裡活動身體的輕衣笑問道,她手中拿著給兒子新做的衣服,眼睛有些紅,恐怕是通宵夜戰,希望能在他們走之前,給兒子多做幾身衣服。
輕衣嘆了口氣,覺得有些不忍心,笑道,“是啊,大嫂,我們今天還要去涼州一趟,就先不帶著海潮了,等一個月以後,我們回京的時候再來接他。您看怎麼樣?”
“好,好。”張大嫂連忙點頭,雖然知道終究是要走的,但是即使只是一天時間,對於疼愛子女的父母來說也是異常珍貴的,何況現在多了一個月!
輕衣嘆息著搖了搖頭,舉目望向碧藍的天,雪白的雲,心裡想著那座黃金的宮殿,人們都看到自己榮寵萬分,羨慕非常,自己也的確受盡寵愛,本不應再有什麼不滿,什麼奢求,可是宮中畢竟寂寞,沒有真情,到處是陰謀詭計,多少雙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只要出一點錯誤,露一點破綻,恐怕就有無數的人撲上來,恨不得將自己撕裂成碎片!
一件厚重的墨綠色披風,披在輕衣單薄的身體上,不用回頭,那熟悉的氣息,已經昭示著來人正是她親愛的夫婿,眼角眉梢之間不由得就帶了些喜意,鬆軟了身體,讓自己靠在那堅挺的胸膛上,對上的卻是張大嫂吃驚的臉。
輕衣喜歡自在的頭形,一直還是姑娘打扮沒有盤頭,也難怪被誤會仍然是未嫁之身了,她清脆地笑出聲來,大聲地宣佈,“在此莊嚴敬告,這位丰姿俊朗的少年英雄,就是我的丈夫。”
展昭苦笑,連拉帶抱地將她弄進房間去,留下了一連串帶著善意的嘲笑聲。
“你這小妮子。”展昭哭笑不得地看著輕衣得意洋洋的嘴臉,“還少年英雄呢,我都三十多歲了!”
“哦,原來你已經三十多歲了!”輕衣調笑般地捏了捏展昭光潤的臉,“這麼細膩的肌膚,我還以為你比我都要小上幾歲呢!”
展昭嘆了口氣,抓住她胡鬧的手,卻覺得有一種幸福在心底流暢,“輕衣,我們成親了。”
“是啊,成親了,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離!”輕輕地投進展昭的胸膛,輕衣滿足地嘆了口氣,若是時光於此時停止,那該是何等的幸福美滿!
涼州城的大街,沒有泉州京城那般熱鬧繁華,到也有些人氣,來來往往的行人,叫賣的小商販,甚至還有雜耍賣藝的,該有的是一樣不缺。
“你在找什麼?”展昭看著輕衣探出頭去四處張望,不由得問道。
“武氏藥房,我總覺得,那武郎中若真能在此被稱為名醫,怎麼也不至於連風毒症都治不好,就是沒有厲害手段,一般的平常療法,三五個月也應該見效了,張大魁的病一見就知道是拖了好久,在這樣下去,風毒入肺,那便是神仙也難救。”
展昭皺起眉頭,就連他這樣的半吊子,如此病症也難不倒他,何況是一個正經的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