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地看著那為首策馬狂奔的人。
“姬繚,率領一隊騎兵攔截他們。”覃陌央低聲下令,食指在空中輕輕一晃,優雅無比,溫柔地彷彿吹皺那一池春水。
覃軍五千騎兵在姬繚的帶領下與齊軍迎頭交鋒,碰撞猛烈地天地間彷彿都為之一震,覃國營寨兩箭地以外的土地上迅速染成一片血紅,狂風中齊頃單薄的身子彷彿注入怪力,他揮砍著手中長劍,覃軍騎兵居然都無法近身,皆被他的劍氣撂翻,濃稠的鮮血順著劍刃沿著他所到之處劃出一條血路。他早已不顧身後五千齊兵的生死,只是一味地斬殺所有阻擋他的人。
姬繚手持鳴鴻刀,趁齊頃應付攻上來的覃兵□之際一刀砍在他的側腰上,阻攔住他的去路。
骨肉撕裂的劇烈疼痛使他難忍的彎下腰身,持劍的右手摁在傷口上,他口中發出一聲響徹天庭的慘叫,他的眼睛死死盯在覃軍營寨中被兵馬保護其中的蘭聆,他與她之間還差百步!
營寨中的蘭聆,隨著他一聲痛呼,渾身猛烈一顫,牙關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她知道他的目標是她!
姬繚完全沒有想到齊王在重創之下仍能揮劍反抗,他敏銳的察覺到左肩處的空氣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劍氣割斷,當他憑著本能敏銳躲過劍鋒時,齊頃的劍尖刺穿了他左肩處的鎧甲,甲片瞬間崩裂,散射在空中劃出一道黑影。
姬繚驚得冷汗淋漓,額頭上的汗被寒風一激,還未回神之際,齊頃已經策馬向覃軍營寨奔去。
“弓箭!”唇邊扯出一抹冷冷的笑,覃陌央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握住近衛遞上的長弓。
正待他要搭箭時蘭聆握住了他的手臂,她看向不遠處的齊頃,她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痛苦執著的面容,她已經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浸透的紅,她甚至可以親身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怒意和悲涼。
但是!她知道,清醒的知道,這一切苦難該由他的滅亡來結束,她不願再看到任何一個人再為這場戰爭而犧牲!她不願再看到這些戰士們身後的家人飽嘗失去親人的痛苦,她親身經歷過這些,她能夠體會那樣痛徹心扉的撕裂感。
他的父親就躺在身後的靈堂裡,他一生都在等待著這個時刻的到來,她不會讓她的父親失望!她絕不會!她要讓她的父親看到,她親手將這一切終結。
“把弓箭給我。”
“聆?!”
覃陌央有些遲疑,但還是把弓箭交到她手上,他的目光遙遙落在遠處,傲然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蘭聆的面容在凌厲的寒風中越發青白,貝齒在下唇印出一片血紅,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箭羽尾端,弓身在左手掌心裡攥地緊緊的,弓弦在她的雙臂中漸漸成圓,左臂的重傷使她無法配合右手的力道,她的雙手一次比一次晃動地厲害,淚水沿著她顫抖的下顎滴落,每一次用力都好似抽走身體裡最後一分力量,窒息的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拉扯著她的胸口生生作痛。
他離她還有八十步,
他離她還有六十步,
他離她還有四十步,
他離她只差二十步!
弦色鏗鏘,利箭劃破長空,眾人眼前一花,利箭直插入齊頃的胸膛,利箭隨著他疾馳而來的身軀,深入他的骨髓,毀滅他脆弱的肉體,他一個後仰從馬上跌在地上。
“嘭”得一聲悶響,他的衣服被黃土印染,他的發在深刻的衝撞下散亂,他手握在箭羽的末端,那裡鮮血從指間湧出,在胸口的衣領間染出大朵大朵的紅花,彷彿生出枝丫藤蔓在他的身體上蔓延滋長。
弓箭隨著手的失力掉落地面,蘭聆看著他從地上狼狽吃力地爬起來,“啪”得一聲脆響,他傾力掰斷了胸前的箭桿,彷彿想將蘭聆對他的絕情從身體中徹底清除,他拖著殘破寥落的身軀,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他定定地看著她,只怕將她的面容記得不夠深刻!
“齊頃。”
蘭聆哽咽輕喚一聲,向前移動一步,卻被覃陌央高大的背影擋住,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與自己見最後一面,他難道不知道這樣聲嘶力竭的方式會令他毫無尊嚴的死去嗎?
她和他之間的孽緣終究害了誰?!
所以覃軍將士在沒有得到覃王號令前都不敢妄動,他們只是緊逼在齊頃身側一臂之遙的地方,持矛小心防禦。
他離她還有五步
覃陌央上前幾步擋在他身前,他虛目看他,眼中寒冷如霜,波瀾不驚。
齊頃卻沒有看他,彷彿擋在他身前的只是一道通明的牆,他仍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