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見這玉佩,江夜蓉沒有反應,只是讚了一聲好玉,誇賢儀有福氣,葉青桐卻是神色一怔,眼底閃過錯愕,繼而複雜了神色,卻是一瞬又恢復如常,只是深深的攥緊了手心,顯示了她內心的劇烈情緒。若非丹丹有心留意,很難發現葉青桐的異常。
葉青桐心中氣血翻湧,險些抑制不住,別人不知。她卻是曉得這玉佩是太孫殿下的隨身之物,雖然殿下興致所致偶爾將身上的配飾扯下打賞也是常情,可是,這玉佩卻是他貼身佩戴了不下三年之物。
殿下的稀珍瑰寶不知凡幾。每日所佩戴的甚少重樣,這玉佩能貼身三年,這說明什麼,殿下很喜歡此物。而今,殿下卻將它賞給賢儀,這又意味著什麼?真的只是為了賞給賢儀嗎?賢儀如何當得這份愛重?
葉青桐悽苦莫名。無盡的失落、酸澀幾乎將她吞噬。呼吸都有些痛了起來。
她從沒想過獨霸後|宮,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甚至已經暗中給他物色了人選,可是,他卻迫不及待的動了心思,還是她身邊的人,她的好友。她的至親。
決定踏入宮門的那一刻,所有的可能她都理智的考慮過,哪怕孤燈獨坐盼君來,君卻春|宵擁暖玉,她覺得她也可以心如止水、從容優雅的面對。
這條榮耀之路是她選擇的,她也是真的愛慕他這個人,他喜歡的,希望的,她都可以為他達成,爭取。
可是真的面對這一刻,她發覺,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卻又是另一回事,原來傷心失落的感覺竟是這般痛,幾乎讓她承受不住。
“表姐?”丹丹小心的喊了一聲,她覺得葉青桐這一瞬寧靜的有些可怕,不由的心中一滯,難道皇太孫賞賜這枚玉佩真的大有深意?。
望著丹丹澄澈明亮、充滿疑惑又一無所覺的眼神,葉青桐忽然有一絲衝動。
她伸手拉住丹丹,說不出是誠摯還是忐忑還是試探,盯了丹丹的眼睛道:“丹丹,你願意進宮陪我嗎,在我身邊做個女官?”
又急急加重了語氣嚴肅鄭重道:“我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我知道,你現在其實並不怎麼想嫁人,而瑾瑜更有鴻鵠大志,你們的親事是迫不得已,倉促又無耐,你們的前路更是困難重重!不如,你隨我入宮,六年,六年後我放你出宮,屆時瑾瑜功成名就,你們便再也不受任何阻力,我親自為你們指婚,如何?”
“青桐!”
“表姐?”
江夜蓉和丹丹同時失口出聲,丹丹還在震驚時,江夜蓉已最先變了臉色,伸手扯過丹丹,瞪了葉青桐道:“青桐,你怎麼能將心思打到丹丹身上?你難道不知道我哥對丹丹的情意?你今天怎麼了?”
江夜蓉語氣激動憤懣,完全忘了葉青桐的尊貴身份。
丹丹張大了嘴巴,半晌無法言語,她只有一個念頭,今天皇太孫和葉青桐都中邪了,夫妻倆一個比一個離譜。
葉青桐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這話若是江夜蓉對她說出來,大可一笑而過,當她抽風,不著調的胡言亂語。
可是,說這話的是一向穩重謹慎的葉青桐,是太孫妃,丹丹就覺得匪夷所思,甚至有幾分驚恐和驚秫。
要命的是,皇太孫若是知道他的寶貝太孫妃發了這個話,下一刻就會直接下命讓她入宮報到,那她可真就是老鱉入甕,無處可逃了,皇宮那個波詭雲譎、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別說是六年,就是一天她也不願意呆,光想想都寢食難安,嚇個半死!
這夫妻倆同時言行反常,又在緊要關頭出現在永源寺,難道宮中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是皇上還是前方丹丹心中驚滯,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她看了葉青桐嚴肅鄭重的神色,再看江夜蓉面紅薄怒,緩了緩砰砰亂跳的心,握住葉青桐的手輕聲道:“表姐,你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我不想進宮,我這種性子,進了宮就是自尋死路,更是為表姐惹麻煩。但是,表姐若是有什麼事,就說出來,看看我和阿蓉能不能幫你?我們在宮外,不比宮中多受掣肘,行事反而方便!”
丹丹隱含的意思,不管她遇到什麼難事,拼力幫忙可以,但是絕不進宮。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要守護的恰恰是丹丹避之不及要逃離的,葉青桐心中說不出是悽苦酸澀還是欣慰悵然,還有幾分安心和感動,她回握住丹丹的手,摩挲了那玉佩兩下,下了重大決定似的又遞迴到丹丹手中,面上已是春風化雨,溫婉和煦的帶了笑意,一左一右的拉了丹丹和江夜蓉佯作嗔怒的笑道:“平時不知道,關鍵時刻嚇一跳!看看吧,我不過是心血來潮的詐了你們一下,